他該慶幸自己沒尋到紅繩鈴鐺,且顧惜著桑寧的身體,沒有亂來,不然,他真的寵幸了程紫惠,絕對會殺了他。
但沒亂來,也是沾了她的氣息。
他很嫌棄,在浴桶里泡得頭昏腦漲、痛不欲生。
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昭寧殿
桑岐是這么想的:他以后再也不跟賀蘭殷喝酒了。太危險了。賀蘭殷喝醉了,就是發情的豬,見誰都想啃一口。太可怕了。
他躺在床上,擼著貓,把它當妹妹了:“桑桑,你在那邊過得好嗎?哥哥想你了。這敬都啊,越來越沒意思了。”
同心一人去,坐覺敬都空。
他閉上眼,祈禱著:妹妹,到哥哥夢里來吧,讓哥哥再見你一面,讓哥哥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妹妹,對不起,哥哥沒能保護你,妹妹啊……
也許是他心誠則靈,還真的做了一個夢。
夢里妹妹眼睛紅腫,哭得梨花帶雨:“哥哥,救救我,救救我。我被人囚住了。我好害怕。我好難受。你快來救我。”
他被驚醒了,回味著夢里的內容,以為妹妹在棺材里,才有被人囚住一說。
哎,他可憐的妹妹,才十八歲,還是個小女孩呢,放她一人躺在棺材里,無怪乎她會說害怕。
他這么想著,第二天一大早,就讓人跟皇帝傳話,要出宮去看妹妹。
賀蘭殷宿醉醒來,頭痛欲裂,本想睡個懶覺,一聽桑岐要去看桑寧,也就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去了他的昭寧殿,準備跟他一起去。
他痛失所愛,還是自己的皇后,要輟朝十天的。
桑岐見到他,就想到了昨晚的事,陰影很大,就委婉勸退了:“陛下,臣看您面色憔悴,還是多多休息吧。不然到了妹妹墳前,妹妹看到了,也會擔心的。”
賀蘭殷聽了,像是巴不得,悵然問著:“她會擔心朕嗎?”
桑岐點頭說:“會的。妹妹最善良了。”
至于妹妹曾做下的惡行,那都是自己教唆的,妹妹是無辜的。
他覺得老天無眼,便是要報復,也該報復到自己身上。
賀蘭殷聽著他的話,苦笑道:“她若善良,也該可憐可憐朕,到朕夢里來。”
他自她死后,一直沒夢到她,真真是遺憾啊。
桑岐聽了,很想說出自己做的夢,但又怕他問起來沒完沒了,便閉了嘴。
君臣二人正要上馬車,就見公主扶著太后過來了。
太后聽說了昨晚的事,為程紫惠難堪,當然,自己也覺得難堪,聽說王誠還為此失了寵,挨了罰,就更難堪了。她是個慈悲人,不想別人因自己的行而利益受損。
她難堪到覺得沒臉見皇帝,但聽到皇帝又要出宮,就過來了。
“陛下,你任性多日了。”
她這些天跟大臣們一直都在包容著皇帝的任性,無論是他悲傷至極,連躺了三天棺材,還是要封桑寧為皇后,他們本著死者為大,都縱容了。
但縱容多日,也該夠了。
“你是皇帝,天下人都以你為表率,你看看你現在,整日往宮外、寺廟跑,像什么樣子?”
她板著臉訓話,余光還看向了桑岐,覺得他就是佞臣,不該留在皇帝身邊。
聽說還改封了昭寧君,賜住了昭寧殿,皇帝真是瘋了!
“皇兄,桑姐姐走了,你就不要這樣一次次打擾她了。”
賀蘭惠跟太后一柔一剛勸著他。
賀蘭殷并沒有被勸動,冷著臉回道:“朕再陪她一日,便會去律州視察。朕記得自己的職責,不需要你們提醒。”
他說出這話,語間盡是皇帝威儀,太后跟公主聽了,面色僵了下,也不好多說什么了。
他是皇帝,皇帝權威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