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韓達交給他的,是賀蘭殷寫的。
桑寧等待死亡的功夫,想來也無聊便打開了信封。
媳婦,這邊戰(zhàn)事進入穩(wěn)定了,得知你去桑州的消息我夜不能寐,而希望你不要怪二位國公,他們也是為大敬所憂,這才讓你涉險。
我深知你豁達漂亮,必不會與之計較,待我處理好一切,無論天涯還是海角都去尋你,你的夫君——賀蘭殷敬上。
末尾讓桑寧沒想到的是,他還貼心的畫了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并配上一段小字,待一起到桑州他親手為她熬制糖葫蘆。
“什么時候他會這手藝了?”
狗皇帝為自己特地學的?
桑寧看完了整封信,心里五味雜陳,更多的還是心里暖暖的。
看似根本不像一代雄主寫出來的信,反倒是更像遠在他鄉(xiāng)的丈夫,寫給妻子的家書。
少年天子能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桑寧也是想不到的,又驚喜又感動。
尤其是最后那幅丑陋的糖葫蘆畫,看起來沒有半點畫功,粗糙又走樣。
不過心意是好的,桑寧也不是不懂風情的人。
完完全全的接收到了他的情意,貼心再次放進懷中,桑寧踏實的拍拍胸口低聲道:“不管怎么說,這一世總算彌補了上一世的缺憾,也算有了家,有了夫君呢?”
只是還有遺憾,最終她也沒能在眾多美男中,圓了自己嘗嘗禁果的滋味。
悲哀至極!
……
只是他們夫妻依舊情深緣淺,沒有太多時間甜甜蜜蜜,聚少離多今生不能繼續(xù)情緣,只待來生再會吧。
桑寧內(nèi)心如此想著,看著下方的沙子不斷上升,即將達到了她的腳下平層位置。
“來吧,盡管來吧,老娘剛好活得不耐煩了,沒在怕的!”
桑寧像一個神經(jīng)病,對著下方的流沙破口大罵起來。
就在桑寧準備著迎接死亡時刻,下方那瘋狂涌動的流沙居然停止了。
只差毫厘之間,就會來到桑寧雙腳的位置,但是它奇跡般的止住了。
桑寧看著停止的流沙,長長的松了口氣。
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迎接死亡,但當死亡沒有發(fā)生時,她心里還是有些竊喜的。
畢竟想死跟必須死是兩回事。
可下一刻桑寧又郁悶了,就算走運沒死掉,困在這里她跟死有何區(qū)別?
只是時間快慢的問題罷了,困在這里沒吃沒喝她最后還是要死的。
而且,比起沙子困死,餓死渴死似乎更痛苦吧?
“楚裕,你還活著嗎?”
桑寧魅惑的俏臉,探頭望著腳下安靜的沙子,可笑的問了一句。
下方?jīng)]有任何回應(yīng),這是桑寧猜測到的。
“如果你還活著,你就眨眨眼?”
桑寧搖搖頭,他都被埋了,眨眼自己也看不到。
“你就讓沙子再動一動?”
桑寧又換了個說辭,期待的望著下方。
按理說沙子都停了,他剛剛埋下去,可能會有一線生機呢?
可惜的是,又讓桑寧失望了,下方沙子安靜的很,仿佛定格了一般毫無變化。
……
“楚裕……”桑寧輕輕的呼喚著,然而空曠的墓室此刻有幾分凄美,安靜的落針可聞。
一只布滿沙塵的手,直接按在了桑寧的肩膀上。
“啊,鬼啊!”桑寧驚恐萬分,頭都不敢回的尖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