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沒有讓她在病人面前說得那么肯定,當(dāng)即打斷了她的話,問另外一個婦人:“你是腹瀉,便血,有些發(fā)燒,但是小腹不痛吧?”
“云大夫我不痛,我懷疑我沒染病,只是吃壞了東西。像我這樣癥狀的人,他們之中都沒有!而且……而且我有些帶下病,小腹也是經(jīng)常會針扎一樣的刺痛的!”
那婦人才說完,另一個就靠過來:“六小姐我也覺得我沒有染病!我只是頭疼,有些犯惡心!”
云姒上下打量著婦人:“頭疼,急性發(fā)熱,驚厥。南絳測測她的顱壓是不是也有增高。”
一測,果然是。
“阿姐……”南絳的眼睛都亮了。
云姒點點頭,安慰道:“大家放心,治得好。首先要自己對自己有信心,我們濟民堂的大夫,才好給你們醫(yī)治。尤其是陸鶴陸國醫(yī),他已經(jīng)開始以身試藥,很快就能有藥出來。”
陸鶴在他們心中的形象,開始不同。
——“云大夫好些了嗎?還吐血嗎?”
云姒穿著防護,剛要走,就被叫住:
“您早前在濟民堂,給我治過妻子跟女兒治過。”
云姒治過的人太多了,她記不得,這會兒只看著男子身上的癥狀,道:“這世道女子不易,你妻子帶著女兒一個人在外,又遇到這種病癥,肯定是害怕的。既然來到我這里,也算是機緣。我可以做主,讓人把你的妻女都帶來這里一塊治,不叫你們分開。”
“云……云大夫……”
男子本來還沒什么,云姒這么一說,他就忍不住掙扎著坐起來,哽咽出聲:“我的妻女沒福氣,當(dāng)夜沒有等到云大夫你折返回來,就被官兵燒了,現(xiàn)在全家就只剩下我了。她們被帶走時,甚至都沒有咽氣。您哪怕早來一刻,可能就……我沒有埋怨云大夫的意思,您自己身子不好,還毅然挺著治療所有人,我們所有人都特別感激!這……也可能是我的命,我無能護不住妻女。”
云姒默默看了這個男子,好一會兒之后,什么也沒有說,便轉(zhuǎn)身出了門。
她心里難受。
一面她自己也是母親,要護孩子。
一面,她又是醫(yī)者,又遇到這種災(zāi)火。
“阿姐……”南絳說話時,也有些哽咽,可是又要忍著不敢哭:“這個病癥,你知道是什么了,是不是?”
“炭疽,為了保證診斷的準(zhǔn)確性,達(dá)到萬無一失的效果,你去找一個病故的人,抽取他的腦脊液,帶回來給我。”
云姒聲音有些涼,將器具遞給南絳之后,站在廊下,忍不住垂眸喃喃:“后世時,倒不曾在病疫歷程史上見到過炭疽。未知的東西,病癥又都不一樣,也不怪沒控制住。”
思及此,云姒神經(jīng)一繃:“不好!”
“段一!”
段一幾乎是應(yīng)聲就出現(xiàn)。
云姒急忙吩咐段一:“去!去把九爺找來!還有我二哥跟五哥,必要時,再準(zhǔn)備隨時進宮的馬車!”
吩咐完,她尋來了信號放上天。
在東巷街的空青跟季大夫他們,看見東南方向高懸的火紅色煙火,馬上就知道了什么意思。
“季大夫,我家主子急喚,你隨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