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

老樓房。

楚螢站在老樓房外面，還沒進去，就聽到里面傳來了小孩子歡快的笑聲。

她在外面站了好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敲了敲鐵門。

沉重的鐵門發出了聲響，也讓院內歡快的聲音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兒，才有小跑的聲音過來。

吱呀一聲，伴隨著刺耳的聲音，鐵門拉開。

陶舒煙小小的腦袋從門縫里露出來，她一看到門口的楚螢，又看了看她旁邊，沒有別人，才把鐵門拉開。

楚螢走了進去。

陶舒煙板著一張小臉，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再瞪了一眼楚螢之后，她就朝著陶老太太跑過去。

“她來了。”

陶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陶舒煙的頭發，才抬頭看向楚螢，“我還以為您會帶玄門的人過來。”

楚螢走到了陶老太太的面前，掏出了一個紅色的本子，遞給了陶老太太。

陶老太太看了一眼，就接了過來。

她打開一看，原本渾濁的眼睛猛地睜大，又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楚螢，“這是……”

“戶口。陶舒煙的戶口。她現在……和我一個戶口。”

“等過了觀察期，她就能和普通正常的孩子一樣，去讀書。”

陶老太太手指微微發顫，激動又不敢相信地看著戶口，看著上面陶舒煙的名字，又忽然抬起頭，“她……她姓陶，不和你姓，可以嗎？”

“不用和我姓。”

“她……就叫陶舒煙。”

“她可以永遠腳陶舒煙。”

陶老太太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戶口本上的字，她又拉過一旁的陶舒煙，指著上面的名字，道：“以后你就能其它的孩子一樣，出門玩兒了。”

陶舒煙眼睛亮了。

“可以去看電影。”

“去游樂園。”

“去吃好吃的。”

“別的小朋友能做的，你都可以做。”

陶舒煙歪著頭，好奇又欣喜問道，“就因為這個嗎？”

“嗯。因為有了這個，你就是個人了。”陶老太太合起戶口本，愛惜地在手上摸了摸，就把戶口本遞給了楚螢。

而后她抓著陶舒煙的手，也遞給了楚螢。

“我把她交給你了。”

“嗯。”

“我只希望她……能夠快快樂樂、健健康康沒有任何煩惱地長大。”

楚螢牽著陶舒煙小小的手，再次點了一下頭，又強調道，“只要她不犯錯，我會盡我的能力保護她的。”

陶老太太臉上笑意加深，“那就好，那就好。”

她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眼皮也像是帶著千斤重量一樣，緩慢的往下垂。

陶舒煙猛地睜開了楚螢的手，撲向陶老太太，“你不要我了嗎？”

陶老太太虛弱地睜開眼睛，“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想睡覺了。”

陶舒煙眼圈兒哄哄的，小手緊緊地握著陶老太太的手，“我送你回房間睡覺。”

“好！”

陶舒煙沒有要楚螢幫忙推輪椅，而是自己一個人推著輪椅上的陶老太太回到了臥室。

楚螢站在門口，轉過身仰頭看著低沉壓抑的天空。

她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安靜地等著。

一陣微風拂過，枝繁葉茂的桃樹無風自動，就連還沒有關閉的鐵門也發出了一聲吱呀移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