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色沉默了很久，坐起來，將外袍脫掉，穿著黑色的里衣躺下了。

他雙手交疊放在身上，目光不偏不倚望著床頂，好像被強迫的樣，特別僵硬。

烈九卿低聲笑笑，側身靠近他，枕著手掌，望著他的眼。

她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看得很入神。

時間緩緩流逝，烈九卿不知疲倦，歡色唇角松動，“您……”

歡色剛開口，烈九卿突然低聲道：“我有點害怕。”

烈九卿的聲音微微顫栗，她眼底沒了笑，總是揚起的嘴角帶著冷意。

“我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來被欺辱的初珞，還有枉死的姥姥和大寶小寶。”

歡色垂眼，看見她瞳孔都是藏不住的戾氣。

他看過來，烈九卿就收斂了目光，不想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殺意，“我以后可能都忘不掉了。”

烈九卿盯著他脖子上的傷口，指腹摩挲著，“你哄哄我好不好？你哄哄我，我也許就不會總想了。”

她總想著，就總想殺人。

她以前，不這樣的。

烈九卿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改變而無能為力。

她好像以后都再難善良了。

歡色靜靜聽她低喃，許久才側過來身。

他捧住烈九卿的臉，緩緩靠近，在她眼角留下個很淡的吻。

烈九卿輕笑出聲，鉆進了他的懷里，“我說哄我，你就親我啊？”

歡色點點頭，將手臂放在她的后背上，很笨拙地拍了拍。

鼻息間都是他的氣息，烈九卿覺得安心，暴虐的心緒似乎也安定了下來。

“你不怎么會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