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靳霆走出乾坤殿,明德公公就上前一步,細細打量他后,不禁松了一口氣。
“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烈鶴信到現在都不明白云帝的心思,明德公公也實屬無奈,好在烈家還有一個烈靳霆,否則就憑烈傾城懷了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孽這一點,就是誅九族的罪過。
“多謝公公掛懷。”
明德公公嘆了口氣,左右看看,見沒人,壓低聲音道:“灑家思來想去,有些話還是想要趁早提醒您一句。這回啊,就是天塌下來您都要順著陛下。您也勸勸丞相,不要再說起這事了。灑家這幾日近身伺候時,無意間聽見了一些事,這犯了哪一個絕對都是誅九族的罪。現如今,陛下念在過往的情面上放過了你們,可君心難測啊,你們還是不要如此忤逆陛下了……”
烈靳霆啞聲道:“本官明白。”
“灑家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真不希望因為丞相一時糊涂害了你的前程。”
烈靳霆站在道觀前,幾次想進去,最終還是走了。
四月天變得很快,淅淅瀝瀝的雨說下就下,院中青竹葉落,空氣里充斥著與泥土交織的味道。
烈九卿站在門前,伸手接著雨水,唇角淺淺弧度,打傘而來的長生不禁停下,靜靜的忘了過來。
暗光下,她微微仰頭,指尖像有魔力,一點點光,格外耀眼。
長生就那么看著,面具下臉疼到猙獰,渾身寸寸骨頭都像要裂開了一樣,也提醒著他什么是現實。
“童子呢?”
烈九卿出聲之時,臉上那微弱的笑意就已經完全消失,目光比雨更冰冷。
她沒看他。
因為不入眼。
這劇烈的轉變太快,長生的心竟比身上還疼。
“晚些會有人送來。”
長生的聲音隱約戰栗,烈九卿敏銳地察覺到他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