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色的指腹很冷,摩挲的動作卻很輕。
烈九卿手放在他的手上,貼著他的掌心,“這是不是還稱不上戰爭?”
她以前跟著外公見過戰后的瘡痍,空氣里都是腥味,天地間都血淋淋的,到處是傷員、碎尸,能活著就是老天恩賜。
那種可怕,想想都會心有余悸,見次就忘不掉,她見到的也只是角,眼前這些,恐怕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
歡色點頭,將她環在懷里,“嗯,算不上。”
他聲音很低,就在耳旁,烈九卿仰頭能看見他眼底的深重,“你見過很多?”
今天他很乖,不是用歡色的身份,是溫容,但仍舊很乖。
“嗯。”
“有多多?”
歡色想了會兒,“記不清了。”
烈九卿握住他的手,食指勾著他的掌心,酥酥癢癢的感覺讓歡色止不住心顫。
他低頭,她就笑,瞬間,心里頭那些殘酷的過往都有了顏色。
歡色放在烈九卿腰上的手往上,放在她后頸上,指尖挑起她的下顎,唇湊上去,溫柔無比和她交融。
“生逢亂世,人人不知明日,或許下刻我就會死了,連尸體都不會留下。”
他聲音很淡,淡到片死寂,卻獨獨倒映著她的模樣。
他把死亡擺在了明處,派不在意,卻明明白白告訴她,她得面對這件殘酷的事。
“我什么都給不了你,連同我自己都不能保證全都給你。”
他聲音又低了,和風樣輕,“不在乎嗎?”
烈九卿目光灼灼,燦爛笑著,“我在乎,我個小女子,不可能不在乎得不到你。”
歡色目光暗,“既然在乎,就不要總提這些了……”
“我先問你。”
他話還沒說,烈九卿打斷他,手指頭點著他的心口,“這里是不是只裝著我這么個漂亮的姑娘?”
歡色被戳的地方在發燙,直到心里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