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記得,喬伊看他的眼神里帶著滿滿的恐懼。
他當時誤以為,那是她在害怕,他們的丑事被他發現了。
原來,她是因為受到母親的刺激才流露出來的恐懼。
上次只是見面就嚇得她出了車禍,整個晚上都抱著他不松手。
而這次她被人以死相逼,甚至用他的集團名譽做要挾,讓她做出選擇,當時的她到底有多恐懼,才會那樣痛哭流涕,渾身發抖。
想起這些,陸聞舟心臟就像被人戳了無數把刀子,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他攥了攥拳頭,眼睛猩紅看著夏楠。
“丟進瘋人院,找人好好看著。”
說完,他頭也不回離開了。
喬伊早晨起來就接到師傅電話,說他孫子剛從部隊退伍,在家正好沒事,可以過來給她當保鏢。
想起最近的不太平,喬伊欣然答應。
吃過早飯,一個人開車去機場接人。
只是剛走到樓下,她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聞舟一身黑衣黑褲,就像從暗夜里走出來的惡神,正一瞬不瞬盯著她看。
喬伊忽然想起昨天陸聞舟說過的話。
過往不究,重新開始。
她唇角淡淡扯了一下。
拿著鑰匙,直奔停車場。
“喬伊。”
陸聞舟從身后喊她。
喬伊頓住腳步,慢慢轉身看向陸聞舟那張陰郁的面孔。
聲音沒什么溫度:“陸總有事嗎?”
陸聞舟指尖微微蜷縮一下,聲音低啞:“附近開了一家四川面館,有你愛吃的豌豆面,我帶你去吃。”
喬伊彎了一下唇,疏離道:“謝謝陸總,我吃過了。”
“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車。”
她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陸聞舟從身后一把抱住。
男人下巴抵在她肩上,熾熱的呼吸灑在脖頸。
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喬伊,我把夏楠關進瘋人院了,以后她再也不會找你麻煩。”
喬伊眼底劃過一抹苦笑。
她知道陸聞舟應該已經查到宴會當晚的真相。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在她最痛苦無助的時候,在她最想得到他安慰的時候,他卻選擇了冷漠拋棄。
這種比誅心都要痛的苦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喬伊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聲音沒有任何波瀾。
“陸總抱夠了嗎?我要去機場接人,已經遲到了。”
說完,她硬生生掰開陸聞舟手臂,頭也不回上了車子。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陸聞舟心里從未有過如此失落。
他這會才真正體會到,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從他身邊溜走。
就在這時,他接到奶奶電話。
“聞舟,你舅爺爺家的孫子小時肆今天來b城,他在這邊也沒地方住,我看你自己一個人也挺孤單的,讓他過去跟你住怎么樣?”
陸聞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毫不猶豫回絕道:“奶奶,我不習慣跟別人住在一起,如果您想管,讓他住老宅。”
“你跟人住一起不習慣?我看喬伊跟你住的時候,你都不想回家了。”
老太太毫不客氣地戳中他傷口。
陸聞舟氣得擰眉:“那能一樣嗎?”
“怎么不一樣了?喬伊是你養的小金絲雀,小時肆就是你養的小狼狗,都是寵物,你照著養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