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凝急忙穿好了鞋子,也不顧身上還是睡衣,看起來十分歡喜。
床上的杜嘉慶則沒有回話,就這么站在床上看著她。
杜嘉慶的姿態很奇怪,他披著床單,擺出來的姿態很像是某種戲曲里的姿勢。
借著月色,還能看到他的姿勢十分專業,不像是個身板硬朗的男人,倒是更像在扮演某個女性角色。
可杜亦凝就和沒看見一樣,拔腿就往外走。
到了門口,她擰動了一下房間的門把手,一下子卻沒能把門拉開。
“奇怪了,這門怎么鎖住了?”
杜亦凝一下子沒能把門打開,只能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床上的杜嘉慶:“嘉慶啊,你先別胡鬧了,姐姐去給你叫醫生過來看看怎么回事。聽話,你先回去躺著。”
屋子里十分安靜,這下就連儀器的聲音都停止了。
兩個人相對而立,杜嘉慶卻不回答她的話。
明明只是一分鐘的時間,卻好像一個小時那么漫長。
——咔噠。
杜亦凝忽然聽到身后的病房門響了,她愣了一下,隨后道:“嘉慶聽話啊,你乖乖在這里等著,姐姐馬上就回來。”
說著,她擰開了房門走出去,看起來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出去之后甚至還帶上了房門。
她在黑暗的走廊中行走,動作越來越快,快要到護士站的時候幾乎都快飛奔起來了。
當她跑到護士站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后心已經濕透了,一張俏臉慘白無比。
“杜小姐,您怎么了?”護士看到杜亦凝過來,奇怪地問了一句:“是房間里有什么需要么?”
而杜亦凝幾乎快要癱軟在地了,她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就聽到走廊里傳來了什么動靜。
隨后便是女人期期艾艾的聲音傳來,音調婉轉幽怨,似乎是在唱戲。
杜亦凝聽得出來,對方唱的似乎就是《牡丹亭》!
“奇怪了,什么人大晚上唱戲啊?”
護士沒發覺她的異常,從護士站里起身往外走,準備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卻被杜亦凝一把抓住了。
“別、別去,千萬別去!”
護士一回頭,就發現杜亦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就連抓住她的手都是冰涼的。
“杜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杜亦凝看著走廊的盡頭,聲音的來源正是杜嘉慶的病房。
她想到了剛才在病房內的那一幕:從她看到杜嘉慶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發現了不尋常,特別是在對方根本不回答她的話的時候。
那時候她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明明可以確認床上的人就是杜嘉慶,可是她不敢保證這個時候的杜嘉慶到底還是不是他自己!
“快、快叫人來……”杜亦凝顫抖著抓緊了面前的小護士,說話的時候牙床都在發顫:“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