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終究要從自己的親人口中說出來。

不過看到胡先明閃躲的眼神，楊梟總覺得或許從親人口中說出來的真相才是最殘酷的。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胡先明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甚至不耐煩地站起來趕人：“你這個人好奇怪啊，你又不圖錢，問這么多干什么？走走走，我現在忙著呢，沒工夫陪你嘮嗑！”

他動手要把楊梟往外推，可手還沒碰到楊梟，屋子里燈突然滅了。

胡先明嚇了一跳，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隨后，幽怨的女聲讓整間屋子都十分陰冷：“先明……”

“啊！”

胡先明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他一哆嗦，整個人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但他顧不上升騰的屁股，轉頭沖著昏暗的屋子喊道：“誰、誰啊！我我我、我告訴你啊，你少在這里裝神弄鬼的，沒用我告訴你！我姐姐都已經死了，就算你說什么都沒用了……”

“先明……”

回應他的仍舊是那道幽怨陰冷的女聲，胡先明整條脊梁骨都麻了，一雙腿想跑都沒力氣。

“小伙子，咱別玩兒了行么，我年紀大了，心臟不好的……”

胡先明胡亂摸到了自己的茶幾，想要借著茶幾站起來。

此時正是黃昏，他的保安室沒有窗戶，燈光一熄滅，光線就昏暗地幾近漆黑。

楊梟抱著一雙胳膊站在黑暗里，將胡先明慌亂不已的模樣望進眼里，只覺得可笑：看來胡先明已經聽不出來自己姐姐的聲音了，又怎么會記得她的冤屈呢？

“阿明。”

胡先明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那道幽怨的女聲再度響起，讓胡先明差點又一屁股跌坐在地。

這次他猛然回頭，借著昏暗的光線就看到他的床邊坐著一個人。

那是一名少女的輪廓，身上穿著大紅色的嫁衣，腦袋上還搭著紅蓋頭。

蓋頭遮蔽了主人的臉，可即便五十年過去了，胡先明仍舊一眼就知道了這道身影的主人是誰。

“啊！”他又是一聲慘叫，腿一軟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姐、姐！”

顫抖著叫了一聲，紅蓋頭下的身影才緩緩地動了動。

胡卉湘隔著紅蓋頭看著被嚇得渾身發抖的胡先明，聲音幽怨地問道：“阿明，你已經把我忘了么？”

“阿明，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阿明，你告訴我，你們不是故意要害死我的對不對……”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