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魯舟的年紀已有五十來歲,但是面色紅潤發色烏黑,剛才奔跑時一身的肥肉都在抖,顯然過慣了享樂富足的日子,與自己身后這群面黃肌瘦衣衫破爛的漁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淡淡問道:“你便是福建布政使?”
“微臣正是,陛下遠道而來,臣未曾遠迎,還乞陛下恕罪!”
魯舟跪伏在地,大禮參拜。
只是他深埋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因為就在昨天晚上他才收到消息,說皇帝死在了舟山群島。
當時他還十分振奮,本來收到皇帝要親臨福建的消息后緊張了多少天,可是皇帝死了,還是死在浙江海域,那就和自己毫無關系了,自己可以繼續在福建逍遙快活下去。
可是怎么只是睡了一覺起來,皇帝就出現了,而且還是徑直出現在了布政使司的門口。
“遠迎就免了,朕本就是微服私訪,禮數不周也怨不得你。”
林止陌的語氣很平靜,接著一指那幾個被打得還剩最后一口氣的市舶司官員,說道,“但百姓蒙受冤屈慘遭橫禍,前來布政使司伸冤,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扣上一個亂民的帽子,這就是你的問題了。”
“是,此事乃微臣用人不明,臣之罪。”魯舟很誠懇的認了錯,可卻又說道,“然市舶司究竟如何使百姓蒙冤,臣尚且未知,請陛下容臣細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