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抬頭,怔怔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
這幾日,杏林齋的醫師和伙計都在悄悄傳著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的東家顧悌貞顧大夫似乎變了個人。
以前的顧大夫是迂腐古板的,不茍笑,任何事都十分講究,講究到了變態的程度。
桌子上有些浮塵,要擦。
草藥略微有些濕了,要曬。
衣衫略見褶皺,要換。
日常施診時但凡誰出個什么小差錯,將迎來他一頓教訓。
可是現在他變了,變得愛笑了,走路也顛顛的像是蹦跶,原本皺巴巴的眼角也似熨開了,見人就笑瞇瞇的招呼。
杏林齋里所有人都在奇怪,當初陛下封顧大夫為醫學院校長時都沒見他這么高興過。
顧悌貞確實變了,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
現在的他看誰都是順眼的,看什么都是粉紅色的,因為他的身邊多了一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玉娘。
玉娘是陜西人,口味偏重,和他清淡的飲食習慣很不同,但是沒所謂,他會遷就她,玉娘喜歡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他在診治開方甚至撰寫心得時,玉娘會在旁贊嘆:“顧神醫果真厲害。”
他在早起打八段錦晨練時玉娘會笑瞇瞇的在旁邊等候,等他打完會過來用一塊軟軟的帕子擦他的汗。
顧悌貞覺得自己心動了,雖然唯一的侄女成了貴妃,自己也被陛下封了幾個頭銜,杏林齋的名聲又經營得如此顯赫,顧家早就今時不同往日,來提親的媒婆說自己年紀雖大,但也足夠覓一房正經賢妻了,玉娘一個逃難而來無家可歸的廚娘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