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外,牛欄糧倉。
這里距離海押力城約莫有二十幾里,曾是王城最大的糧倉之一,只是在多年前的一次地震中,糧倉左近的山崖崩塌,毀壞了附近的官道,糧倉也因此換了地方,而這里成了一片荒涼無人的廢墟。
已是午夜,風雪愈盛,天地間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尤其是這種偏僻之地,已積起了一層厚厚的雪。
風雪之中,一人一馬不緊不慢地遠遠而來,踏入牛欄糧倉的廢墟之中,在左右辨認一番之后,來到了居中最大且唯一完好的糧倉之中。
馬上騎士正是崔陽,他縱身落地,走入寬敞的倉房內,那里早有人在等候著。
一張椅子,上邊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個年輕道士,在他身邊插著一支火把,映照著他臉上淡淡的笑容。
“不愧是前輩,果然來得很準時。”道士正是墨離,見到崔陽到來也不起身,就這么坐著懶洋洋的招呼一聲。
崔陽緩步走進,這里的情況一目了然,已經盡收眼底。
偌大的倉房內只有墨離一人,除了那張椅子外空無一物,連個廢棄的麻袋都沒有留下。
崔陽行走江湖多年,早已練得穩如老狗,就這么隨意的走了進來,在墨離面前十來步遠處站定。
“原來是墨離統領,說吧,讓崔某前來所為何事?”
墨離嗤笑一聲,嘲諷道:“至于么?站那么遠?”
崔陽面無表情,并不理會。
江湖中人都說前太平道高手墨離劍法極為高強,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墨離還有一手超絕的暗器,只是尋常很少亮相。
不是他沒信心,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要保持小心,能站遠點還是站遠點的好。
在保命之前,一切穩妥手段都不丟人。
崔陽也不再磨嘰,開門見山道:“你劫持我妻兒,是要崔某做內應么?”
墨離抬手:“哎!可先得說清楚,你老婆孩子不是貧道抓的,別瞎幾把栽贓。”
崔陽:“有什么不一樣么?”
墨離賊兮兮的笑:“有損功德,這事貧道不能認。”
崔陽沉默不語,無視了他的發癲,只是直勾勾看著他。
“還有一事你也說錯了。”墨離的笑容忽然收斂,目光森然的看著崔陽道,“貧道約你來不是要你做內應,而是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