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nèi),幾束手電光短暫驅(qū)散了黑暗。
“十千加一點(diǎn),冬盡便稱王,縱橫過浙水,顯跡在圣堂。”
“把頭,這首詩是徐通善之前跟我講的,浙水指的就是新安江,五十年前千島湖還沒有形成,這個島位置就在新安江西南邊兒,從杭州走水路過來大概能看到。”
我皺眉,接著講:“不管西瓜頭還是徐通善,還是那個光明智慧派,他們都信摩尼教,西瓜頭說那個銀瓶子是失散的圣物。”
“這說明摩尼教信眾從宋代到現(xiàn)在沒有斷,圣物....圣堂....這中間肯定有關(guān)聯(lián),有可能幾百年前,所謂的圣物就是供在圣堂中,我懷疑這間山洞密室就是徐通善跟我說的圣堂,另外還有兩點(diǎn)證據(jù)。”
我舉起手電,照向墻龕處說:“封墻磚的形狀在當(dāng)年是有意為之,很像南北朝時期板凳佛的背光,這不是巧合,摩尼佛的很多造像都有背光,泉州草庵廟保留下來的那尊就是證據(jù)。”
“在就是豆芽仔說的,他第一感覺這里像和尚念經(jīng)的地方,這些釘在墻上的簾子很像經(jīng)幡。”
豆芽仔打了個哆嗦道“要是以前和尚們呆的地方,那也不是正經(jīng)和尚。”
我說摩尼教本就非正統(tǒng)佛門,屬于舶來文化。
五百里千島湖,淹沒了太多東西,許多歷史線索被沖的七零八落,但隨著調(diào)查深入,有些線索之間可以聯(lián)系起來。
“準(zhǔn)備,把我頂上去,我搞開棺材看看。”我轉(zhuǎn)頭沖豆芽仔講。
豆芽仔立即擺好了架勢。
“云....云峰....”
“怎么了?”
小萱突然喊住了我。
我看到臉色煞白,目露驚恐,舉著手電筒的右手在微微微顫抖,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那...那里,那里有只手....棺材里有只手伸出來了!”
立即順著小萱手指的方向看去。
我瞪大了眼,緊接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傳到了天靈蓋,頭皮發(fā)麻!
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我也看到了。
確實(shí)是一只“手”!
人手!
只見,一只發(fā)黑的人手從墻龕中的棺材內(nèi)伸了出來,就那么舉在半空中!
可能剛才就有,只是因?yàn)榻嵌仍蛟诩由夏侵蝗耸帧昂芎凇保圆艣]注意到。
豆芽仔通樣后退了兩步,他臉色發(fā)白,大喊:“不光棺材沒爛!尸l也沒爛!這他媽不會是碰到粽子了吧!”
把頭仍站在原地,他抬頭望著墻龕中露出來的棺材,沉聲道:“多少年沒看到這種了,這是典型的躺棺材里伸手,死人要錢。”
把頭說完將外套脫下,扔在了棺材下方的地面兒上,他又沖我們講:“你們也脫了,扔一起。”
雖然不懂,但把頭的話聽就對了。
于是我和小萱跟著脫了外套,豆芽仔也脫下了軍大衣,都扔到了一堆兒。
隨后把頭掏出打火機(jī),直接將衣服點(diǎn)著了。
衣服燒的很旺,把頭馬上沖我講:“云峰你上去,撬開棺材,不管看到什么,不管值錢或者不值錢,所有東西全部拿光,動作要快,要趕在衣服燒完前讓完下來。”
我問什么意思,把頭黑著臉說別問。
深呼吸,我告訴自已不要慫。
“云峰....”小萱緊緊拽著我胳膊。
“沒事兒,舉個手怕什么,會動的我都見過。”
我輕輕推開小萱,沖豆芽仔招了招手。
豆芽仔手持撬棍,握在手中當(dāng)武器,他神色緊張說:“峰子,我突然想起了一部老電影,山村老尸里的楚人美也是這么伸著手的,給她帶個手鐲她就放下去了,要不,咱們也先找找這里有沒有手鐲之類的東西。”
我本來很害怕,但聽豆芽仔說了這么一番話,突然想笑,而這種在恐懼中產(chǎn)生的笑意讓人極度不舒服。
“不要說話了!趕快!”把頭大聲催道。
看了看燃燒的衣服,我和豆芽仔都不敢在說話,立即合作上去了。
這個墻龕,五尺多深,高度大概只有三尺半,爬上來后直不起腰。
我手拿短柄撬棍,咬著手電爬了過去。
這棺材又窄又短,表面落了一層厚厚浮灰,而且已經(jīng)開了一條縫兒。
一只手就從棺材縫中伸了出來,定格在半空中,好像在沖我招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