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多的地方賺錢的事自然就多,讓商人花錢的事也多。
可自古以來,能讓商人心甘情愿掏銀子的生意其實不多。
慶縣這個不大的地方竟然有大大小小二十幾處可消遣的青樓,其中絕大部分女子都是域外之人。
大寧對于青樓生意的管控極為嚴苛,一旦被官府查到哪家青樓敢逼良為娼,后果格外嚴重。
就算有再硬的后臺也沒什么用處,因為這種事地方官府不敢對廷尉府分衙有所隱瞞,一旦廷尉府接手,再硬的關(guān)系還能硬得過高皇后?
有高皇后撐腰的良家女子,比歷朝歷代的女子都更有安全感。
所以經(jīng)營青樓生意的人開始將目光轉(zhuǎn)向大寧之外,不管是西域還是漠北又或是草原都被他們盯上了。
再加上最近東韓和渤海那邊日子更不好過,大批的女子自愿到中原來,這就導致哪怕是西北邊疆的小城之內(nèi),也隨處可見這兩個地方來的女人。
相對來說,商人們更喜歡東韓和渤海的女人,馴服程度比較高。
原本大受歡迎的西域女子也就只能屈居第二,漠北諸國過來的就要看是什么種族了。
漠北諸國雖小,但有幾個國家的種族與黑武人接近,這些小國過來的女子往往身材高挑金發(fā)碧眼看著極有新鮮感。
很多商人都喜歡花高價去找這樣的女人,而青樓往往都還會給這些姑娘掛上一個來自黑武的標簽。
我的天,這是標簽嗎?
這他媽是戰(zhàn)書啊。
為國爭光,從來都不只是在單一層面。
有些黑心商家為了賺更多銀子,若尋到一匹格外標志近乎完美的大洋-馬,就會喪心病狂的給她改名,名字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但一定要姓闊可敵。
如此一來,那簡直就瘋了。
葉千辦曾經(jīng)孤身千里追殺黑武世子,我今日就攻城略地降服黑武落難公主......
姚三斤對此嗤之以鼻。
此時他所在的地方名為北院,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卻在慶縣青樓界有著不可匹敵的地位。
因為這里的黑武女人,都是真真正正的黑武女人。
都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沒有買賣還沒有青樓呢。
據(jù)說在漠北草原上有一伙人膽大包天,因為一個標志的黑武女人賣到中原價錢高的離譜,所以他們就鋌而走險,專門去黑武那邊做這事。
也不知道是劫掠來的還是買來的,反正貨源一直都沒斷過。
有人說,這個供貨商和逍遙城有關(guān),也有人說,其實是和草原諸部有關(guān)。
此時此刻,束休看著在自己面前跪式服務斟茶倒水的黑武女子微微皺眉。
“怎么來的?”
他問姚三斤。
姚三斤道:“沒那么復雜
他解釋道:“黑武那邊的內(nèi)斗歷來都比中原嚴重,今日這個家族還能在某處一手遮天,明天就因為站錯隊家破人亡,這些女子都會被送進黑武的教坊司
“想把她們買出來不難,只需給那些監(jiān)督執(zhí)行處置的黑武官員一些好處,名單上少幾個人根本沒人查,草原上有人專門做這個
束休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他看了一眼仰頭看著自己的黑武女子。
“她們也是可憐人?”
姚三斤點頭:“你要說她們是可憐人那也沒錯,可對比一下你就知道了,被轉(zhuǎn)賣到邊疆她們還被當人看,甚至當花魁捧著,可在黑武,她們比牛羊的地位還低,今日進教坊司明天就被折磨死
束休想了想,沒再說話。
姚三斤問他:“是在同情她們?”
束休搖頭道:“不是同情,但這樣不好
姚三斤:“這樣不好,那你說哪樣好?”
束休道:“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滅了黑武,若能滅之便取之不盡,就不會因為稀少而價格虛高,所以我輩更當發(fā)憤圖強,將這些黑武女子的身價打下去
姚三斤:“你......行,還是你行
他一直以為束休是個冷傲疏離的性格,雖然以前就認識束休但并無過多交往。
這次因為查那位東主的事在西北會面,接觸多了他才發(fā)現(xiàn)束休這家伙也許不是真的冷傲疏離,他他媽......可能就是悶騷。
坐在倆人身邊的是這家北院的東家,名為穆照慈。
北院這個名字,其實用的也是黑武的名字。
就算是沒有從軍戰(zhàn)斗過的人也都知道,黑武的兵營分成南北兩院,兩院兵力加起來,據(jù)說有近百萬人。
黑武汗皇就是靠著直接統(tǒng)帥的這南北兩院兵馬,震懾著黑武那么紛亂龐雜的黑武世家和各大部族。
一家青樓取名北院......這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今夜攻打北院,降服黑武公主。
穆照慈在聽完束休的話之后頻頻點頭。
他是個讀書人,讀書十年但屢考不中,后學醫(yī),鉆研一方,試藥自服,昏迷七天七夜,醒過來半邊身子就不那么靈活了。
后苦修恢復身體又覺得可以靠這幾年習武有成上馬殺敵,遂投軍,舉三十幾年石鎖的時候把自己胳膊掰斷了,當時招兵的校尉等人研究了好久,硬沒研究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家伙諸事不成,只好自降身份去經(jīng)商,然后他才悟出來,人該干什么是天注定的。
北院的名字是他取的,最早給黑武女子按上黑武公主身份也是他想的。
最近半年北院生意好的出奇,原因竟是一個徐娘半老的黑武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