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木盒只有一件,只能保證一個人死,這個木盒實在是太珍貴了,世上都不一定有第二件。
雖然她知道絕無可能,但在這一刻她還是希望闊可敵君侶能把木盒讓給她。
如果闊可敵君侶真的這樣做了,那她會毫不猶豫的拒絕,用她的命,為闊可敵君侶拖延住敵人。
“對不起。”
她等來的不是木盒,只是這三個字。
木盒打開的那一刻就伸展開來,像是一個巨大的風箏。
闊可敵君侶將這個風箏穿戴好之后看向楓白露:“如果你能活下去,記得到我們約定的地方找我。”
說完之后他就開始瘋狂助跑,當他的速度到了極致之后他從山頂一躍而下。
展開的翅膀讓他在這一刻化身飛鷹,雖然不能振翅,卻能在山上一路滑行下去。
楓白露慘然一笑。
闊可敵君侶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話,此時在她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卻像是一個一個的耳光,抽打在她臉上也抽打在她心上。
他說過,如果將來他能成為天下第一的黑武帝國的汗皇,那她就一定是皇后。
現(xiàn)在,汗皇飛走了,皇后落空了。
當楓白露看到那個面容冷峻的年輕人一步一步走進的時候,她像是一頭絕望之中唯有拼死的母狼。
嚎叫著,朝著葉扶搖沖了過去。
葉扶搖才不管要殺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只看這個人該不該死。
但這個女人的該死,還沒到非得他親自出手的地步。
所以試圖拼命的楓白露根本就沒有拼命的機會,母狼一樣沖過來的女人被數(shù)不清的弩箭射成了刺猬。
葉扶搖帳下的親兵所用之連弩的威力都比尋常戰(zhàn)兵配備的要大,所以楓白露有雙重體會。
距離遠的時候,弩箭把她打成了刺猬,距離近一些的時候,弩箭將她的身體無數(shù)次洞穿。
而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葉扶搖恰好從她身邊經(jīng)過。
看都沒有看她一樣。
葉扶搖的眼睛注視著那個飛走的男人,這是今日他唯一沒有攔下的敵人。
可福位山上不止還留下一個楓白露,闊可敵君侶那些護衛(wèi)尚在。
葉扶搖依然沒有興趣,他依然看著那飛走的人。
對于他來說,沒有一次把姜頭的所有威脅都抹掉那就是不完美,哪怕只是走了一個。
他停下腳步,他身后的親兵抽刀向前。
銳士在他身邊如同上山虎一樣蜂擁過去,與闊可敵君侶的護衛(wèi)廝殺一處。
葉扶搖眉頭微皺。
那個能在他的親兵圍困下離開的人,將來一定還是個麻煩。
他轉(zhuǎn)身:“一刻之內(nèi)掃平此地,三刻之內(nèi)集結(jié),一個時辰之后,攻瑤縣外的叛軍。”
“呼!”
他的親兵整齊回應。
血順著山包往下流淌,哪怕這是一座土山,血液流淌的時候會滲透進土壤之中,可血液還是沒有被滲透阻擋,還是形成了小小的溪流。
葉扶搖下山,他在前邊走,血河在他身后追,卻永遠都不可能追上。
與此同時,距離瑤縣這邊大概兩百里的地方。
崔家大宅。
親兵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與高清澄一起去了皓鑭山的那位姓燕的年輕將軍在椅子上坐了。
他的隊伍在半刻之前進入崔家大院,這前后仿佛連綿不盡的宅子里人心惶惶。
在大門內(nèi)坐下,面向著大宅。
姓燕的年輕將軍看了看被驅(qū)趕到大院里的那些人,他把手里的名單遞給親兵:“要按照規(guī)矩做事,不能驚擾了其他人,若驚擾了,記得跟人家說一聲對不起,說死多少就死多少,少一個都不行。”
多么客氣的語句,多么客氣的語氣。
“說話要算話是做人的根本,說了就要做也是做人的根本。”
燕將軍看了看手下親兵在他面前擺好的素菜以及一碗熱氣騰騰的雜米飯:“說死兩代就死兩代......”
他吃素。
他可喜歡吃素了,但他也不是一點肉都不吃。
他喜歡吃素是因為他有一位一直喜歡種菜的父親,他從小就愿意跟著父親擺弄那個小菜園子。
他也要吃肉,是因為他的母親告訴他不吃肉力氣就沒那么大。
幸好,他喜歡吃素繼承了他父親的睿智,他也喜歡吃肉,繼承了母親的力量。
“麻煩你們配合些,我著急。”
燕將軍說:“崔家這邊的事辦完了,我們還得趕往下一家,這么大的事郡主只交給我一個人辦,確實很趕。”
他聞了聞雜米飯的香氣。
“我吃完之前最好把兩代處理完,因為我吃完就要走,如果吃完之前沒處理完,那就只好不管幾代了。”
燕將軍深吸一口氣,然后開動。
他是個聽話的人,哪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將軍了也一直記得母親的話。
按時吃飯。
“我也想趕去瑤縣那邊看看大戲啊......”
他很遺憾。
這些小事拖延了他,他很想去認識一下,那個能讓高清澄都有些發(fā)瘋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樣子。
血流成河。
素齋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