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挽不疑有他,起身就去鳳棲宮打探消息了。
很順利地見著了云瓷,問了幾句,夏露一一回應,叮囑錦挽不必擔心:“幸虧皇后娘娘是懸絲診脈,否則,誰又能說得清呢,謝二姑娘回去叮囑太夫人,不必擔心皇后娘娘,至于謝大老爺么,年紀大了又染上了疫病,皇后娘娘已經派人送去了藥,好與不好,只能老天爺的意思了?!?
“是?!?
錦挽回去之后將這些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了謝昌聽。
老嬤嬤一頭霧水,沒好氣地說:“皇后真是白眼狼,太夫人可是好心關心,怎么能陰陽怪氣呢,不救便不救,何必如此?”
這話,謝昌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向了錦挽:“夏露當真是這么說的?”
“是?!卞\挽點了點頭。
下一瞬,謝昌激動地捂著心口咳嗽起來,蒼白的臉頰因為咳嗽而染上了泛紅。
單薄的身子狠狠的顫抖著。
“太夫人!”老嬤嬤趕緊上前撫背:“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又咳嗽了呢。”
謝昌咳嗽的說不出話來,沒一會兒連眼眶都紅了,過了許久才穩住身子,靠在了身后的軟枕上。
“太夫人您別太擔心了,夏露不過是個小宮女,嘴里沒什么好話,大老爺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老嬤嬤不停地安撫,同時還不忘記狠狠的痛罵夏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太夫人可千萬別上當,鳳棲宮就是故意折騰咱們謝家呢,說不定根本就沒有疫病,是皇后故意這么說的,就是想要惹怒您。”
老嬤嬤越想越覺得可能,同時埋怨地向了錦挽;“二姑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是謝家嫡女,眼皮子不該這么淺薄的,就為了幾件衣裳害得謝家被皇后算計了。”
被指責的錦挽皺著眉頭,她去求皇后救人,還有錯了?
“要不是你貪圖那幾件衣裳,皇后又怎么會去謝家?”老嬤嬤越來越覺得錦挽上不得臺面,比不得紫煙姑娘。
這要是紫煙姑娘,肯定不上那幾件衣裳。
錦挽被人質疑,心中浮現怒火,她委屈巴巴地向了謝昌:“太夫人,都是錦挽的錯?!?
謝昌還在發呆,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完全沒聽進去錦挽的話,老嬤嬤越說越生氣,便自作主張地讓錦挽出去跪著。
錦挽緊緊捏著拳,不情不愿的離開了屋子,廊下大雪紛飛,又是傍晚了,沒了陽光的白天更冷了。
“姑娘?”丫鬟心疼地著她:“嬤嬤也只是氣不過嘴上說說而已,您可千萬別犯傻跪在這,天這么冷,會跪壞身子的。”
沒有理會丫鬟的勸說,錦挽毅然決然地跪在了廊下,腦海里細細思索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她心中懷疑是謝家做了個局,想要陷害納蘭云瓷,結果被人家給識破了,反過來將謝家給算計進去了。
這么想著又搖搖頭,覺得不對勁,謝家沒有這么大的膽子。
可夏露無端端說的那些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對勁。
還有她復述這些話時,太夫人的臉色也不對勁,像是知道什么又不肯說。
思索間,簾子撩起老嬤嬤無奈的向了錦挽;“二姑娘怎么這么執拗,老奴不過是隨口說說,您道個歉就行了,何必跪在這惹太夫人心疼呢。”
錦挽仰著頭向老嬤嬤,她可以肯定的是老嬤嬤肯定是不知情的。
“太夫人讓您進去。”老嬤嬤無奈嘆氣,嘴里還時不時念叨著,謝家嫡女怎么眼皮子這么淺。
這話說了一遍兩遍就罷了,錦挽也不是個軟柿子,她停住腳步深吸口氣,進門就跪在了地上:“太夫人,都是錦挽的錯,錦挽不該去求皇后娘娘救祖父,害的謝家被圈禁,也是錦挽眼皮子淺薄,一會兒就將皇后娘娘賞賜的衣裳送回去?!?
謝昌蹙眉,隨后將視線落在了老嬤嬤身上。
老嬤嬤訕笑:“瞧你,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你也往心里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苛待你了呢?!?
“嬤嬤?”錦挽縮了縮脖子,眸色還有幾分膽怯,低著頭時不時的小聲啜泣:“我知道嬤嬤喜歡大姐姐,我比不得大姐姐會討人歡喜,日后,我不去鳳棲宮就是了?!?
“胡說!”謝昌親自將錦挽扶起來:“你乖巧又聰慧,我最喜歡你了,那些衣裳是皇后賞賜,你怎么能拒絕,何況皇后是被你的一片孝心給感動了才去謝家的,是皇后給你的顏面。”
老嬤嬤聞臉色更是悻悻,她沒想到錦挽會告狀,心里越來越不喜了。
“老奴只是覺得謝家嫡女應該有些骨氣,不應該被小恩小惠給迷惑了雙眼。”老嬤嬤理直氣壯:“二姑娘去鳳棲宮必定是哭哭啼啼,讓皇后心生憐惜,出于可憐才答應救人,若是紫煙姑娘在,肯定不會墮落了謝家嫡女的名聲?!?
錦挽眸子一沉。
“夠了!謝紫煙干的蠢事兒還少么?”謝昌沒好氣的說:“你別忘了,今兒下午我也厚著臉皮去求人家,結果呢,落得什么下場?”
老嬤嬤被呵斥后,縮了縮脖子,又上前小聲說:“是老奴多嘴了,太夫人別生氣,老奴不說就是了?!?
“給錦挽賠罪!”謝昌道。
老嬤嬤一愣,著謝昌凝重的神色,不得已才低著頭賠罪:“二姑娘,是老奴不該說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了老奴。”
錦挽搖頭表示不敢。
“你!”老嬤嬤呼吸一緊,越發覺得錦挽不識抬舉。
“出去跪著!”謝昌擺擺手,也讓老嬤嬤跪半個時辰在進來,這一次,錦挽沒有求情。
因為她知道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