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看她一眼,沒理她,抱過了小丫頭。
傅幽幽瞥到了他身后餐桌上的酒瓶,以及滾落在地的酒瓶蓋,狐疑的視線再次緩緩移回他臉上,一臉震驚又藏著小心翼翼:“你和嫂子……吵架了?”
傅景川冷淡的眼神掃下:“你過來為的什么事?”
傅幽幽馬上閉了嘴,聲音都弱了下去:“就想你了唄?!?
她從小和傅景川一塊長大,雖不算特別親近,但緣于她的鈍感,倒從小和傅景川就沒有太大的疏離感,只是對于這個僅大她兩歲的兄長,面對他常年冷淡疏離的氣場,她在他面前還是不由有些勢弱。
傅景川沒搭理她撒嬌式的示好,把視線轉(zhuǎn)向了懷里的小丫頭,黑眸的冷淡在觸到她可愛的小臉蛋時融化了些。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小鼻尖,人沒說話,但黑眸一直流連在她臉上,眼神里的柔軟讓傅幽幽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手臂:“哥,你既然這么喜歡小孩,和嫂子趕緊生一個唄?!?
話音剛落,她便見傅景川面色淡了下來。
她不解,忍不住偷偷打量了眼屋子,這才發(fā)現(xiàn)屋里不僅時漾不在,連她生活過的痕跡都徹底不見了。
“哥?”她小心拽了拽他衣角,“你和嫂子怎么了?”
換來的又是傅景川冷淡的一瞥:“有什么事嗎?”
傅幽幽趕緊搖頭,她能有什么事,就路過看到他家亮著燈,順便上來坐坐。
傅景川也沒再理她,抱著兩歲的小丫頭的在沙發(fā)坐了下來。
客廳柔和的燈光打在他深邃的側(cè)臉上,烘染得他焊在黑眸里的冷淡都變得柔軟了起來。
傅幽幽和傅景川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以前從不覺得他喜歡孩子,他從小就是獨來獨往,向來不愛和她們這些小屁孩玩,除了失蹤的沈妤。
想到沈妤,傅幽幽又忍不住朝傅景川看了眼。
沈妤比她還要小一歲,她失蹤的時候五歲,傅幽幽六歲,她年紀太小,其實對沈妤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了,只記得和她們這些愛吵愛鬧的小孩不一樣,那時的沈妤很乖很安靜,總是靜靜坐在一邊看她們玩,或者跟在傅景川身邊,安靜地陪著他。
傅景川從小就不合群,沈妤失蹤后,他變得越發(fā)獨來獨往了。
青春期的時候,別的男生都以交女朋友為榮,惟獨傅景川對這些毫無興趣,學(xué)習(xí)幾乎是他生活的全部。
這種學(xué)習(xí)不僅僅是學(xué)業(yè)上的學(xué)習(xí),還包括她爺爺為培養(yǎng)他接班安排給他的課程。
只有高三那年,傅幽幽再一次在傅景川身上看到屬于這個年紀的男孩的生氣。
傅幽幽并不知道那一年的傅景川遇到了什么人,但那一年的傅景川是鮮活的,和這兩年的他一樣。
傅幽幽覺得,這一定是時漾帶來的,包括現(xiàn)在傅景川看她女兒的樣子,傅幽幽也覺得,他是在透過她女兒在看另一個孩子。
她一直覺得,傅景川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可惜,他們這兩年一直沒要孩子。
“哥?”傅幽幽忍不住戳了戳他,“你真的不考慮和嫂子生一個嗎?你們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很聰明?!?
傅景川逗弄小安安的動作停下。
“我們離婚了?”
傅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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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漾在漫長的飛行后終于抵達蘇黎世。
到那邊安頓好以后,她去了趟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顯示,她確實懷孕了。
就是在離婚的那天晚上懷上的。
拿到結(jié)果時時漾很平靜,經(jīng)過一路的思考,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無關(guān)于孩子爸爸是誰,對于這個上帝的饋贈,她想留下。
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結(jié)婚,有個孩子,于她是最好的禮物。
所以在經(jīng)過慎重考慮后,她決定留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