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膳廳的時候,玉春已經布好了菜,知道謝蘊最近喜食湯水,他特意盛了碗鮮魚湯放到了她手邊。
那湯飄著濃濃的香氣,一聞就知道會很鮮美,謝蘊卻只喝了兩口便咽不下去了,她偷偷將第三口湯吐在了帕子上,面上卻絲毫未露,不動聲色地陪著殷稷用膳,直到意識驟然昏沉。
見她軟軟朝自己栽了過來,殷稷連忙丟下筷子扶住了她,雖然飯還沒吃完就瞧見了這幅場景,殷稷的心情卻難得的和以往有了些不一樣,謝蘊今日醒的時間似乎比以往要久一些。
她是不是在好轉?
他將人送回軟榻上,想著先前看見的那點血色,越發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他正打算再查看一番,御書房卻來了人,說秦適祁硯等人都在御書房候著了,請皇帝盡快去議政。
殷稷嘆了口氣,是了,宗親都入宮了,朝臣們不可能不來,他們顯然比老安王他們更在意朝廷的安穩。
他不得不暫時壓下念頭,換了套衣裳往御書房去,心里想著早去早回,最好是看一眼就走。
可他一進御書房的門就被朝臣圍住了,蕭竇兩家出了這么大的事,雖說情形是很慘烈,可對大周朝堂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幾個朝臣頗有些喜形于色,拍著巴掌說這是先皇顯靈了。
殷稷被他們喊得頭疼,用力咳了幾聲才將眾人高漲的情緒壓了下去,他本想將選拔官員的事攤派下去,可不等開口就再次被朝臣的聲音壓了下去。
倒是也不能怪他們,此次難民襲擊,的確給百姓們造成了極大的驚慌,朝廷得做些什么安撫才好,再加上空缺的官職太多,其中不乏重臣之位,哪怕是啟用宗親也不可能將人填補到這種位置上來。
眾人商討間頗有些憂慮,殷稷卻心不在焉,許是看出來了這一點,祁硯說了幾句話暫時將眾人暫時支了出去,等御書房里只剩了他們兩人時,他才開口——
“臣這幾日見皇上,似是總憂心忡忡,莫不是還有別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