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柳姐姐無須理會我,若是方便的話,我想跟大皇子說幾句話。”沐以晴低聲說道。
大家見她的情緒如此低落,便也沒有說什么,徑自離去了。
時淵跟著沐以晴來到了軍營里一處十分靜謐的地方,沐以晴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一邊走著,從前的她也喜歡一邊走路一邊玩兒,不過那時候她的心情是愉快的。
而現在,她的心底只有一塊陰霾,揮之不去。
“丞相...安葬好了嗎?”時淵實在不知該說什么,便問了這么一句。
沐以晴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我沒有安葬他,現在還擺放在靈堂里。”
“什么?”時淵驚訝一番,“你這是為何?”
沐以晴苦笑,“你可知今日我為何要穿著一身嫁衣?”
“為何?”
“因為爹爹說,他想看見我穿嫁衣的模樣,我不安葬他,他的魂魄便可以長存,身穿嫁衣,他應該一眼就可以看到我。”
沐以晴說著說著眼眶紅潤起來,哽咽著說完了那些話,猶如一根根硬刺,釘在了她的胸口。
“你...”
時淵的話還未說出口,沐以晴突然一下便撲到了他的懷里,遇見那樣別致的溫柔的那一刻,沐以晴心中所有的防線都崩塌了。
“時淵哥哥...”沐以晴哽咽呢喃道,“你抱抱我好不好,抱抱我,我快死了,你救救我...時淵哥哥。”
時淵的心突然軟了一下,懷里的小女孩還只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卻在這樣的年紀承受了這么多。
但他還是將她送出了懷抱。
“婉兒,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如此心傷了,這里是軍營,你我這樣不合適,你若是真的難過,我便陪你喝酒,你若是醉了,我將你扛到營帳里,如何?”
面對時淵的建議,沐以晴不知是該笑,還是哭。
現在的他,連抱一下自己都不想了。
“不必了,你若是不愿,那便算了,我不會求你的。”沐以晴笑著說道,心中閃過一陣濃烈的酸楚。
時淵有些尷尬地點點頭,“這幾日我會派人日夜守著你,保證你的安全,過些日子,我便將你送回去,這里終究不是女孩子待的地方。”
“回去?回哪里去?大皇子這是在說笑嗎,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沒有家了,我的家被南宮杰毀了,他殺了我爹,將我的家人都趕走了,我哪里還有家?”
沐以晴哽咽著說完這些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果然是他,告訴我,這段時間都出了什么事,老丞相是如何遇害的?”
時淵立刻問道,直到沐以晴又一滴眼淚落下來,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傷害到了沐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