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
她來到這個家八年了。
竟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家老爹還有這么多不同的面孔?
氣場強大。
手段狠辣。
陰騭狠戾。
邪魅腹黑。
跟以往那個傲嬌又逗比,還天天只知道吃醋的老爹,有著天壤之別!
若非她親眼看到逍遙王進的地牢,若非她的讀心術讀到了逍遙王此刻的心聲,她都要懷疑眼前這個爹爹,會不會被別人給魂穿了?
太大了!
差別真的太大了好嗎?
難怪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對她爹爹如此敬重呢。
合著不是眾官員瞎,而是她爹爹在外人面前,根本就不是那種不靠譜的死鬼樣兒!
“郡……郡主!”
突然,那遙詫異的聲音將暖寶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同時,也將逍遙王給嚇了一跳。
“誰?”
逍遙王聲音拔高,急忙轉過身來。
當他瞧見刑房門口站著的小姑娘時,心臟頓時一緊。
小姑娘今日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長裙,溫柔明亮又干凈,與地牢這骯臟腐朽的環境格格不入。
特別是她那雙猶如星星一般漂亮的大眼睛,此時正左右打量著刑房,讓逍遙王很是驚慌。
他下意識就擋住了被綁在柱子上的北國人。
柔聲問:“小心肝兒啊,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
暖寶見北國人被自家老爹給擋住了,不禁微微蹙眉。
她走進刑房,隨意應了句:“有一會兒了,在您還沒有讓那遙大叔換匕首之前。”
說著,就想繞過逍遙王去看那個北國人。
可誰知,逍遙王動作極快,一把就將暖寶給拉到了自己面前。
小心翼翼地試探:“那么早就來了?那你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
“該看的都看了,該聽的也都聽了啊!”
暖寶眨眨眼,不理解逍遙王怎么能問出這么傻瓜的問題。
她又不聾又不瞎,難道還能聽不見看不見?
“都……都……”
一時間,逍遙王有些吞吐:“都看見都聽見了?”
暖寶認真點頭:“嗯啊。”
“哎喲!”
逍遙王一跺腳,哪里還有方才審犯人的樣子?
只見他緊緊抓著暖寶的肩膀,一臉著急:“小心肝兒啊,你聽爹爹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爹爹沒有那么兇,也沒有那么狠,爹爹還是最好的爹爹……”
天知道,現在的逍遙王有多絕望。
這么多年來,莫說在自家閨女面前了,就是在幾個兒子面前,他都沒有展現過自己最陰暗最狠辣的一面。
最多也就是在路上遇到了刺客,不得已的情況下,當著孩子們的面手起刀落斬殺敵人。
雖說殺敵的時候同樣血腥,但那種血腥跟今日這種又攻心又用刑的手段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因此,他擔心極了。
一來,是不想毀掉自己在孩子面前的好形象。
二來,他害怕刑房里的一切會嚇到暖寶。
三來,則是不愿意這血腥的場面把自家閨女那干干凈凈的心靈給弄臟了。
四來,又怕暖寶闖入地牢的事情被媳婦兒知道,媳婦兒再把他給臭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