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昨日來過家中的人,一一寫下來?!背言菩南耄鹊靡忪乓珜O子,又怕餓著孫子請來了奶娘,無論怎么想,李婉的婆母應當是沒有嫌疑。
“好,家中沒有紙筆,我去大哥那里拿!”說完話,何禹就跑了出去。
楚昭云還聽見他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后發出的哀叫,只是很短暫的聲音后,何禹爬起來又跑了。
李婉解釋道:“婆母家還有大哥二哥家就在隔壁,家中去年分了家,一個宅子就劃成了四個。大人稍等,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李婉也沒想到,自己料錯了。
去拿紙筆的何禹,并未很快就回來。
就在她想不通的時候,何禹正在隔壁院子里挨訓。
“讓你來拿紙筆你就來拿?”王氏揪著兒子的耳朵,語氣里盡是埋怨,她這個三兒子,哪里都好,就是少根筋太老實!
何禹疼得齜牙咧嘴,他也不知道娘怎么在大哥屋里頭,“娘娘娘,松手啊……”
王氏松了手,咬牙切齒地問:“三兒,娘問你,官爺叫你拿紙筆是干什么你知道嗎?”
“知道,把昨天到過家里的人都寫下來,他們都是嫌疑人。”
砰!
王氏狠勁敲了敲何禹的腦袋,罵道:“你腦子叫驢踢了?官爺拿著你寫的紙去問,整個村子不就都知道了?”
何禹不明白,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如哥兒找回來,為什么還要瞞著村子里的人。
他突然想起來今天早晨李婉和他說的話,李婉說要不是娘好面子找了一大堆親戚來家里,也不一定就會發生這檔子事!
眼下娘不想讓村里人知道,是不是也是好面子?
想了想,何禹解釋道:“如哥兒丟了興許能瞞住,可張家嫂子死在了咱家,這瞞不住啊,這個時候娘還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王氏一聽,火更大了,她這個兒子能知道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又揪住了何禹的耳朵,“我是你娘!誰教你這么說話的?是不是李婉那個小蹄子教你的?她當自己生了男娃就是大功臣了?敢這么說我?我看就是她把如哥兒弄丟了!”
何禹疼得臉通紅,兩只手在半空中搖著,也不敢推開王氏。
最后還是何禹的大哥看不下去了,勸道:“娘,天這么冷,你再揪三弟耳朵,他一出門怕是就要掉耳朵了!”
“一個兩個娶妻忘娘,我把你們哥仨拉扯大我遭了多少罪!”王氏松了手,銳利的眼神刺向了何禹。
嚇得何禹屁也不敢放。
又聽王氏說道:“咱們家早就分了家,人死在你家,用得著我和張家交代?”
一聽這話,何禹愣了,解釋道:“婉兒奶水不夠,我們是要給如哥兒喝糊糊的,是娘非要請個奶娘來家里,張家嫂子也是娘找來的啊……”
“三兒,你這意思是說怪我?”說完話,王氏頓了頓,突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拍著地,歪著頭大哭道:“天爺??!這世道怎么叫人活!兒子大了開始怨他娘老子??!我這是做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