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見過兩位官差大人。”朱祈年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楚昭云往一側挪了半步,看著方茂茂手下的宣紙。她沒想到朱祈年看著最是粗獷,卻是今日這些人中最周全禮數的一人。
方茂茂無端緊張了起來,腰背都挺直了幾分,他不知道楚昭云是想歇歇,只以為她是要檢查他的差事。
忽然聽得段景曜對著朱祈年開了口:
“這是你第幾次?”
“什么?”原本淡定的朱祈年,忽然心里打起了鼓。
他知道自己說了地址后,官差肯定去過他家了,但就算把他家里翻個底朝天,也不會有任何線索。
但他沒想到,段景曜直接這般問他,他不該有破綻才是……
難不成官府都知道了?
柳夢做的那些事,他查了快一年,才查了個大概。短短時辰,官府怎么可能查出這么多事!
不,一定還是在詐他的話!
“大人明鑒,錢莊之事與我無關。”
段景曜將朱祈年本能的慌亂盡收眼底,他之所以沒有由頭地就問這么一句,好似已經定了朱祈年的罪一般,就是要讓朱祈年自己心中動搖。
藏起自己的虛實,不讓朱祈年知道官府到底掌握了多少事,才能讓朱祈年自亂陣腳露出破綻!
“無關?”段景曜聲音冷漠。
“我只是第一次來錢莊,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不認識死者,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迷暈!”朱祈年想,段景曜一定在詐他的話!他絕對不能松口!
“朱祈年,就算你百般推諉什么都不認,柳夢與你乃同村人,衙門籍冊上定然清清楚楚,你又如何能抵賴得掉?一句謊,足以證明你句句謊。”
“我……”朱祈年一愣,他滿心想著不能承認和柳夢認識,卻忘了籍冊上的白紙黑字,如此被段景曜挑破,他說話也不由心虛了幾分,“村子里人多,我也并非每個人都認得,許是、許是一個村子的,我不甚清楚……”
段景曜無視朱祈年的狡辯,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柳夢的手下人不止你一個,只有你對她不滿已久?還是說你自己聰明就把別人都當傻子,你的心思,難道你的兄弟們半分也沒有察覺?今日來吉慶錢莊,你可有同伙?”
“我聽不懂大人在說什么,今日就我自己來了錢莊,是想問問掌柜的手里有多少銀子才能在吉慶錢莊存銀。”他的心思,兄弟們怎么可能察覺!
朱祈年堅定著自己心里的想法,毫不松口。
段景曜早前聽大漢描述,就知道朱祈年是個看重兄弟情的人,眼下看他慌亂的眸色,便更加確認了。
他趁熱打鐵,單刀直入戳著朱祈年的軟肋,“你的兄弟,雖看著彪悍,卻像是實心眼,不想卻要被你牽連。”
“!”朱祈年本以為段景曜在詐自己的話,可當聽了這句話,他才確信段景曜是真的見過他的兄弟們。
如此一來,他和柳夢之間的關系,大抵已經暴露了。
可這件事,不能認!
他想活,不想給柳夢賠命!
朱祈年握緊了拳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略顯緊張地開始為自己辯解,“大人,我同村的兄弟們都沒讀過書,膽子也小,定是見大人威嚴就順著大人的話說了,想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么。大人大可帶他們前來與我對峙,這其中一定出了岔子!”
段景曜一眼看穿了朱祈年的心思,這人是料準了等兄弟們來了見他平安無事,定會改口,所以才不怕當堂對峙。
豈能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