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不要……”
杜若裳淚流滿面,董玄卻笑了:
“裳兒,你好好保重,從今往后,如你所愿,都是好日子。”
“官人……該是我……”
“裳兒,莫要再提,此事,永別再提。”
“好……”
“來世你我在做夫妻可好?”
杜若裳點了點頭,一個好字還未說出口,她就被人大力扯下了斷頭臺。
“官人!”杜若裳驚叫一聲,眼睜睜看著劊子手落下了鬼頭刀,她只覺著眼前一片猩紅。
在百姓們痛快的感慨聲中,杜若裳的哭聲顯得微不足道。
人群逐漸散開。
府衙的人也全部離去。
頃刻之間,只剩了杜若裳和萍兒兩個大活人。
萍兒心疼地扶起癱坐在地上的杜若裳,安慰道:“娘子寬心,老爺夫人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咱們以后好好過日子。”
杜若裳的聲音氣若游絲:“是……”
“如今只有娘子一人了,娘子可千萬要振作起來。”
“你說得對,我要振作起來。待我為官人斂尸,打點好父親母親留下的一切,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
杜若裳擦了擦眼淚。
從今以后,一切都是好日子。
她知道董玄愛她如癡。
她知道董玄愿意為了她做任何事
她也知道姑母的死和董玄有關。
是以,她百般暗示董玄她在杜家如何受辱,若是沒有杜家她會過得多么如意。
是她,一步步引著董玄對杜家下手。
千算萬算,她和董玄都沒料到汴京來的提刑官大人會查出這些。
不過無論如何,和她再無干系。
無論是金方善,還是楚昭云,又或是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知曉了。
這一切,將永遠塵封。
“萍兒,去定棺木。”杜若裳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桿。
萍兒也松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她家娘子是個堅強的人。
……
均州菜市口發生的一切,已經離去的人全然不知。
楚昭云正坐在馬車中,朝著京都趕去。
驀地,那般奇怪的感覺又浮現在她心頭。
楚昭云往前挪了挪,半個身子探出了馬車,“望月,我總覺著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
“大人身子不適嗎?”
“還好。”
“那大人是擔心均州那邊?”
楚昭云如實說道:“是有點擔心,我總覺著此事未完,但我也不知我在擔憂何事。”
江望月一邊趕著馬車,一邊認真思索。
問道:“難道大人是怕沒親眼看著董玄人頭落地,所以覺著案子不完整?金大人雖往日里愛護董玄這個下屬,可金大人為人剛正不阿,應當是不會袒護董玄,那可是三十一條命啊!說句不好聽的,就算金大人有點小心思想袒護董玄,金大人也沒這個膽子啊!”
楚昭云想著江望月的話,最后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應該相信金大人,董玄必定人頭落地。”
“是了,那沒什么可擔心的了,大人好好養身子吧。”說完,江望月又想起了楚昭云昨日說過的話,“大人這般急著回汴京,可是有何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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