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回頭,給了鄧平一個眼神。
后者早就咬牙切齒了,人群中不斷喊著打字的聲音中,大步走了出去。
“啊,別以為你穿的人模狗樣的就欺負(fù)人?”那老頭還在喊道,“我活了一輩子什么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你這么管閑事的人?你算老幾呀你跟我這嘚吧嘚的。你不是要打我嗎?有本事你打呀,你家有礦?你看我去不去衙門哎!”
驚呼聲中,一只胳膊拎著他的脖子,直接嗖的一甩。
啪嘰一聲,那老頭直接面朝下,直接趴在地上。
鄧平這下用的是巧勁兒,是讓人看著狼狽,但傷不到要害。
老頭罵罵咧咧抬頭,臉上沾了些馬糞,對鄧平怒目而視,“你敢打我?”
“你這么大人會不會說話?”鄧平怒道。
“好好!”老頭忽然一笑,然后眾目睽睽之下,手里的鞭子一扔,往地上一趟,雙腿亂蹬,大喊道,“打人啦!”說著,腦袋一歪,眼睛一閉,裝死。
“死一邊去,別攔著路!”鄧平根本不怕,直接拎起來甩到墻角。
豈料,那老頭直接抱住他的大腿,死活不撒手,“趕緊報官啊,有人當(dāng)街行兇,打人啦打人啦!”
“打人啦!”看熱鬧的百姓跟著大喊,“這有年輕人打老頭啦!”
李景隆見狀再也忍不了,回頭喊道,“來人!”
瞬間,從不遠(yuǎn)處的門房里,唰的一下跑出二十個多壯小伙子。
“一邊去,別跟這起哄!”
“你哪只眼睛看著我家舅爺打人了?”
“報官?我們家就是官!”
看熱鬧的人群,直接被這二十多個小伙子驅(qū)散。
就連那裝死要訛人的老頭,也讓人直接扯著脖子拎到了門房里。他也不敢喊了,他是橫,可橫的怕更橫的,他以為李景隆就是個普通人,沒想到人家居然是高門大戶的官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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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真出息呀!”
恰好旁邊有家茶樓可以歇腳,老爺子戲謔的看著面前的李景隆,“曹國公掃大街跟一個無賴?yán)项^杠上了?”說著,笑道,“你那章程呢?連他也治不了!人家都指你鼻子罵你是小娘養(yǎng)的!”
“不是臣不治,是臣”李景隆嘆氣道,“臣身為大臣,不能以大欺小,更不能以勢壓人。那樣一來,臣有理也是無理,有失身份!”
老爺子磕著瓜子,笑道,“你都掃大街了,還有什么身份?”
“臣是奉旨掃大街,掃的更是大明的大街,在朝堂為官是君父分憂,如今掃大街也是為君父分憂!”說著,李景隆看看旁邊的朱允熥,笑著道,“臣就算掃大街,也要掃得漂漂亮亮的,干干凈凈的。”
“這么說,你還掃出心得來了!”朱允熥也笑道。
“心得不敢說,臣倒是有些體會!”李景隆正色道,“皇上,京城乃天下首善之地,大明之都,人文薈萃風(fēng)景雄盛。”
“只是只是人多了總顯得鬧哄哄的,且三教九流凡夫俗子數(shù)不勝數(shù)。”
“這個各種人多了就顯得臟亂差,以臣家外面這幾條路為例,平日也是大小污垢不斷,趕上春天開化,夏天暴雨,更是有苦難。”
“外城某些地方就更不用說,遍地污水臭氣熏天,長期以往不但有礙觀瞻,疾病傳播也是防不勝防”
丫還還真是個人才,掃大街幾天能掃出個市容市貌的官樣文章出來。
朱允熥心說一句,嘴上道,“你想說什么,直接說?
李景隆忙道,“臣以為可以組建個部門,專門針對京城內(nèi)外的衛(wèi)生問題專門管垃圾,專門處理污水,專門清掃街道,專門收集糞便。”
“若朝廷怕花費(fèi),可以官方的名義包給民間,至于包出去的費(fèi)用,其實(shí)應(yīng)天府大可以承擔(dān)。羊毛出在羊身上,干凈了還是百姓收益。那么多商戶,他們門前想干凈,就交些錢門前干凈了,他們的生意也好!”
丫真是人才呀!就是不走正道,腦子不用到正地方。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