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虧空,還有這些年你們暗地里.....啊!樁樁件件還用我說明白嗎?”
眾人的頭更低了,忽然間傅讓心中竟然有幾分痛快的感覺。
別看他現(xiàn)在位高權(quán)重,可畢竟年歲還是太輕了,讓人信服的功勞太少,威望資歷不夠。平日能壓著這群驕兵悍將做到令行禁止已很難得,即便是他國公的身份,也沒這么拿捏過這些人。
“你們當(dāng)新來的總兵官,管軍都司就只會看賬本的虧空?虧空,人家沒拿錢,自然不擔(dān)著。上報朝廷,都督府派來斷事官,你們所有的破事都能翻出來,擎等著回去洗干凈等死!”
“鎮(zhèn)臺大人!”眾人齊刷刷的說道,“求你給大伙做主!”
“哼!”傅讓哼了一聲,“虧空!虧空!賬面上平了,宋老將也好,卜都司也好,誰會深究?大家都是當(dāng)兵的,有些事只要你不過分,誰還能真把你們往死胡同里追?”
“那....”張文杰想想,咬牙道,“那就干脆,用私賬填了公賬吧!新來的總兵官和都司一看庫里有錢,這事也就過去了!”
眾人雖然不舍,但也只能紛紛點(diǎn)頭。
豈料,下一秒他們直接愣住。
“那是大伙的過節(jié)錢!”傅讓抿著嘴唇,“離家好幾千里遠(yuǎn),這點(diǎn)外水再沒有,家里咋過?”說著,冷笑道,“再說,一年到頭了那不是白忙活了嗎?人家出苦力的東家還格外給賞賜呢,咱們殺人的到之后白他媽揮胳膊切腦袋了?”
“再說!”傅讓嘆口氣,“這也是我,和大伙相識一場,共事一場,最后留給大伙的一點(diǎn)念想了!山水有相逢,可能日后咱們還會一個鍋里吃飯。但現(xiàn)在,我還在其位,能給你們一點(diǎn),就得給你們一點(diǎn),是不是?”
“鎮(zhèn)臺!”有人動容道,“您......”
“所以說呢,私庫的錢不要動。我不要了,你們這些人看著分!”傅讓擺擺手,“至于虧空.....”
所有人都在等著下文,但傅讓卻遲遲不說話。
而是,露出幾分猙獰的,武夫們都懂的微笑。
“高麗之地,叛匪屢禁不絕,除了是他們?nèi)绻眵纫话汶[藏山間之外,定然也有人暗中支持。不然那些叛軍,吃什么喝什么,哪來的兵器甲胄,哪來的牲口?”
傅讓笑笑,“以前呢,這些事咱們不計較,可現(xiàn)在呢!”
說著,他又看看眾人,“諸位,你們的新總兵官就要來了。是給他一個太太平平風(fēng)平浪靜的高麗,還是給一個隔三差五就要見血的高麗呢!”
養(yǎng)寇自重的事,以后不能再做了。
那就干脆趁著這次,直接把事做絕了。
所有的叛軍,挖地三尺找出來。
然后把所有可能給叛軍支持的大戶人家,都洗了!
“宋老將,差不多還有一個月到任上!我呢,也還有些時間要留在高麗!”傅讓冷冷開口,“你們就有一個月的時間,人殺干凈,錢補(bǔ)虧空。當(dāng)然,若是有多的,呵呵.....”
“哈哈哈哈!”
屋內(nèi),一群軍將笑得東倒西歪。
本來還都提心吊膽的,一提殺人放火搶東西,全他媽精神了!
搶劫誰不會,殺人誰不會。不就是三十多萬的虧空,就是三百萬,老子們一個月也都搶夠了。
“鎮(zhèn)臺!”張文杰面有憂色,“卑職擔(dān)心,下面的兄弟們一旦殺心起來了,不問良莠的話,是不是......”
殺人容易殺瘋了,到時候紅了眼,那是見人就殺,而不是選擇性的殺。
“那些支持叛軍的高門大戶自然不用留,可是良心之家,咱們也要保全啊,不然都?xì)⒐饬司蜎]人了。而且城池之外可以亂,城池之內(nèi)亂不得啊......”
傅讓問道,“你有何高見?”
“卑職覺得,倒不如收平安錢!”張文杰一笑,“想表明和叛軍沒有瓜葛,那就要那些高麗人家自證清白。如何自證呢,交錢給咱們高麗行營....”說著,想了想,“交錢的人家,每家給一塊黃牌子,
咱們的兒郎見了牌子就沖進(jìn)去抓亂黨。若是沒牌子,哼哼!”
“哈哈哈!”眾人又是眉開眼笑。
“這么以來,補(bǔ)虧空的錢怕是多了呀?”傅讓笑道。
張文杰低聲道,“多了也不怕,就當(dāng)卑職等給鎮(zhèn)臺大人踐行的程儀!”
“人殺多了,是不是太殘忍?”傅讓笑道。
“好鎮(zhèn)臺!”盧震軍湊趣道,“當(dāng)日老鎮(zhèn)臺第一代鎮(zhèn)守高麗的時候就說過,高麗孽種還是太多了些!讓人膈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