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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來了?”
李景隆剛從衙門里出來,趕在內(nèi)城宵禁之前邁進(jìn)家門口。
還沒下馬車,就見盛恒達(dá)的東家周全,從門房那邊竄出來。
“老朽見過公爺!”幾日不見周全似更蒼老了許多,“老朽早上就來求見公爺,求而不得只能在門房等候!”
李景隆瞪了一眼管家,埋頭往里走,看也不看那周全。
“公爺!公爺!”
下人們攔著,他根本走到不到李景隆的跟前兒。
曹國公的管家在一旁,啪啪扇著門房的耳光,“吃人干不干人事的東西?什么人都往門里放?國公府,弄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干嘛?”說著,咣的一記窩心腳,“記著,再有下次把你攆出去要飯去!”
“知道了舅老爺!”門房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拽著周全就往外走。
“公爺,您上回不是答應(yīng)老朽幫忙了嗎?您不能說話不算話啊!”周全大聲的哭喊。
“您幫幫盛恒達(dá),老朽自有厚報!”
他的喊聲中,李景隆漸行漸遠(yuǎn)。
“這一天,凈他媽事兒!”
進(jìn)了后院,李景隆心中罵道,“太上皇壽辰忙的腳不離地,理藩院那邊幾個吐蕃土司還他媽上表,說今年收成不好,要大明倒貼他們糧食!”
“這么一個黑心的買賣人,也堵老子家門口。你死不死,跟老子有什么關(guān)系?空口白牙讓老子幫你,做夢呢!”
“老爺回來了?”后院中堂,夫人鄧氏笑著迎接上來,“您這是累著了,看著臉色不好。灶上給您燉著湯呢,是遼東那邊送來的飛龍,前些日子還挺您念叨這一口。”
李景隆在中堂坐下,伸出腳丫來任憑丫頭丫鬟上前,幫他脫了官靴。
“我記得每年你都腌雪里蕻那些玩意是吧?”
“爺怎么想起問這個來了?”鄧氏拿過一雙軟底布鞋笑道,“妾身這不在娘家的時候,跟著母親養(yǎng)成了習(xí)慣,一一到冬天不腌些菜就覺得好像不是正經(jīng)過日子。您不是最不得意那些東西嗎?今兒怎么?”
“明天挑你腌那些東西,雪里蕻爛黃豆芥菜疙瘩地環(huán)吾的,雜七雜八的裝一筐!”李景隆這是累了,用毛巾擦擦臉然后閉著眼說道,“我拿出送禮去?”
“送誰?”鄧氏端著熱茶過來。
就鄧氏低頭放茶的功夫,李景隆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道,“還能給誰?老爺子得意這些呀!”
“怪不得當(dāng)我爹說,你小子渾身上下心眼子比別人頭發(fā)絲都多!”鄧氏笑罵。
“我老丈桿子說的沒錯!”李景隆喝口茶笑道,“這年月沒點心眼,怎么混?”說著,忽然又笑道,“再說這也不是心眼啊,這叫投其所好!”
“老爺子知道扒你的皮!”鄧氏笑罵。
“他才舍不得呢!”說著,李景隆眼珠轉(zhuǎn)轉(zhuǎn),“眨眼可就是老爺子的萬壽了,你這做外甥孫子媳婦的,不準(zhǔn)備點什么?”
鄧氏一怔,“你想讓妾身準(zhǔn)備什么?”
“你不是會做寫嗎,納兩雙千層底!”李景隆說道,“民間晚輩送禮,也就是鞋拉衣裳拉。反正老爺子那性子你也知道,越不值錢他越高興。”
“那叫禮輕情意重!”鄧氏啐他一口,“你呀,早晚有一天,因為腦子里那些破事走火入魔!”
夫妻倆正說話呢,門外騰騰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就見管家跑進(jìn)來,腦門上全是汗,“老爺,可了不得了!”
李景隆瞬間大怒,“跑什么?”
“那個周全,一頭在咱們家門前,他他撞死了!”章節(jié)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