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地沒了,王爵沒了,家產(chǎn)沒了,軍隊(duì)沒了,練面子都沒了。”朱橚的聲音愈發(fā)憤恨,“處置我的時候老爺子還活著呢?咱爹還在呢!當(dāng)?shù)脑贇庖惨o(hù)著兒子,可是咱爹那么護(hù),我現(xiàn)在也這般下場。”
“你們想想,現(xiàn)在爹不在了,你們?nèi)羰怯邪驯谒掷铩:俸伲銈兪鞘裁聪聢觯俊敝鞓挚戳艘谎蹘孜恍值埽爸慌碌綍r候,想成我一般都是奢望。起碼,我還有條命,起碼我還是朱家人。”
霎那間,朱楨朱榑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神中的驚恐。
他們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以前老爺子在他們還有人護(hù)著,現(xiàn)在老爺子不在了,那位侄兒皇帝處置起他們,還不怎么狠怎么來?
天家,哪有親情!
皇帝,從來都是孤家寡人!
朱柏還是想不明白,喃喃道,“可就算按照您說的,大家伙報團(tuán),就能平安無事了?”
“第一,大家伙報團(tuán)起碼大義在咱們這,咱們是叔王,咱們都是老爺子的兒子!咱們擰成一股繩,他就得讓步。”朱橚繼續(xù)低聲道,“過去的事一筆勾銷,往后咱們安穩(wěn)的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第二,咱們不報團(tuán)不行。十二弟你還年輕,不知道人心的歹毒!”朱橚頓了頓,繼續(xù)張口道,“天家哪有對錯?只有利益,對不對?咱們手里的權(quán),他能容嗎?他不容!”
“咱們愿意乖乖就范嗎?就算咱們乖乖就范,就能有好下場了?你看四哥家的老二,不過是殺幾個蠻子,發(fā)配緬國那邊去了,爵位都給櫓了!”
“咱們?nèi)羰遣粓髨F(tuán),就是人憑他揉搓的軟柿子,他能捏死咱們。甚至到時候咱們想死,都沒那么容易!”
朱楨朱榑不住點(diǎn)頭,而朱柏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怒意。
“我等都是大明皇家血脈,即便看不順眼,他也不能隨意的折辱咱們....”
朱楨嘆氣,打斷朱柏的話,“你五哥說的很明白了,不揉搓咱們不折辱咱們,他這個皇帝的威信在哪呢?咱們和他之間,沒有緩解的可能。想要渡過這一劫,咱們就得自己爭!”
“六弟通透!”
朱橚見坑挖的差不多了,稱贊一聲,“哎,要說咱們兄弟之中呀!也就老六老七你們倆人還算有擔(dān)當(dāng),其他人呀!哎!”說著,又嘆口氣,看著老爺子的棺槨,“我看以后呀,這些小的還都得仰仗著你們,不然的話...嗨!”
“五哥您這話對!”朱楨一頭扎進(jìn)朱橚的坑里,順其自然的帶上高帽兒,“當(dāng)哥哥的必須要護(hù)著弟弟!這些事又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是全體兄弟們的事!我不出頭誰出頭!”
一旁,朱榑猶豫片刻,沉吟道,“五哥,六哥,可是現(xiàn)在就咱們幾人呀?”說著,繼續(xù)皺眉思索道,“要兄弟們都擰成一股繩,可是現(xiàn)在人都沒到齊呢!”
“到齊再說就晚了!”朱橚開口道,“再說,弟弟們也都不傻,他們分得清遠(yuǎn)近!”
就這時,朱橚突然閉嘴,眼簾低垂。
幾位藩王朝旁邊看去,蜀王秦王晉王三位藩王,行了叩拜大禮之后,被太監(jiān)們攙扶起來,正朝這邊來。
“兩位侄兒,到王叔這來!”朱楨伸手招呼,“王叔有話和你們說!”
“王叔恕罪!”秦王朱尚烈哽咽道,“侄兒和晉王馬上要去陛見!”.八
晉王朱濟(jì)熺也道,“幾位王叔莫怪,等見了皇上,再和諸位敘話!”
說著,他倆邁步就走,絲毫不停留。
頓時,朱楨臉上一片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