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
朱高熾剛想說話,卻見朱允熥抬起手臂。
“且聽!”朱允熥低聲道。
“來來來,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侄兒敬兩位叔叔!”
旁邊雅間的話,清晰的傳了進(jìn)來。
朱高熾低下頭,腦筋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這地方的雅間這么不隔音?”想著,他余光一瞥,見鄧平面無表情的站著,心中已經(jīng)猜到。
皇帝是特意帶他來這的,特意讓他來看看龍子龍孫們的丑態(tài)!
旁邊雅間中說敬的聲音,想來應(yīng)該是以革高平郡王,上一代晉王的次子,朱濟(jì)燁。
他口中的十二叔,十八叔,就應(yīng)該是原湘王朱柏,岷王朱楩....
“今朝有酒今朝醉這句詩用得好!”旁邊雅間中,有人大笑,想來岷王朱楩,“明日不管明日事,何懼風(fēng)波煩惱來。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負(fù)人間走一回!”
“叔父好詩!”
“這酒不好!”忽然,旁邊雅間中,好似朱柏開口道,“不夠烈,換燒刀子來!”
說著,隨著女子歡快的尖叫,又大聲道,“想消愁,只有烈酒為上!”
“十二叔痛快!”朱濟(jì)燁大笑,“男人就該喝烈酒,騎烈馬....”
“可惜!”那邊朱柏的語氣忽然消沉起來,“這輩子,烈酒有的是,可烈馬...于我等無緣了!”
“十二哥,湊合吧!”
朱高熾隔墻聽著,應(yīng)是朱楩開口了,“咱們能活著就已經(jīng)不錯了!”說著,又道,“現(xiàn)在整日吃吃喝喝,享樂快活不也挺好嗎?”
“好?”朱柏的聲音又響起,“好到我們都是廢人了!”
“十二叔慎!”朱濟(jì)燁勸道。
“慎他姥姥!”朱柏怒道,“府里有耳目不敢說話,兄弟之間怕有人多嘴也不敢說話。在外邊,沒人認(rèn)識咱們,還不許說話?我就說了,怎么著了?就算那人聽見又如何?”
“我老十二行得端坐得正,沒做虧心事!以前比這不好聽的話,我都說過!如今籠罩鳥,養(yǎng)廢物一樣的養(yǎng)著,再不教我說話,能憋死我!”
“來來來,喝酒!”現(xiàn)在說話的,聽聲音是朱楩,“十二哥別說這些不痛快的,難得出來一次,喝酒吧!”
“等會,這一杯先敬十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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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內(nèi),朱高熾陡然變色,目光不由得看向朱允熥。
后者依舊面無表情,盯著樓下的戲臺。
朱高熾目光再次游動,發(fā)現(xiàn)朱允熥身后的侍衛(wèi)們,眼中殺機(jī)頓現(xiàn)。
他們說的十三,就是蜀王朱椿。
朱允熥遇刺一案,知曉內(nèi)情的人都心照不宣閉口不談。所以,在京的藩王們都不知內(nèi)情。而對外,則是宣稱蜀王朱椿暴斃身亡。蜀王妃悲傷過度,也跟著去了。
為了遮掩家丑,乃至把事態(tài)最小化。
不但沒有對外說,還是以親王之禮安葬了朱椿夫婦。
“十二叔,你們嘴上可有個把門的吧!”朱高熾心中乞求老天,“好日子過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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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叔,慎呀!”那邊,應(yīng)是朱濟(jì)燁在開口勸阻。
“我敬我死去的弟弟,慎他媽什么慎。安葬的時候不許我去,老子敬杯酒怎么了?”朱柏一向脾氣暴躁,大聲咆哮,“不讓去也就算了,想著都百天了,出京去份上看看,也他媽不行!”
“我就納悶了,咱們家這是怎么了?以前還他媽笑話人家李家呢,現(xiàn)在倒好,還他媽不如人家呢!”
“十二叔.....”
“十二哥....”
“我有時候還真羨慕十五弟!”朱柏又嘆息一聲,“人家看不慣就說,從不藏著掖著。不像我們,夾著尾巴做人跟狗似的!人家現(xiàn)在去了高麗,我們在京城當(dāng)廢物?!?
“我老十二.....心里憋屈!”
聽到這,朱高熾額頭密密麻麻一層汗珠。
而旁邊的朱允熥則是無聲起身,低聲道,“走!”
“好!”朱高熾如蒙大赦,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