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朱允熥頓了頓,“朕的兒子都是聰明人!你們打小就聰明!但你們知道,這世上最可笑的是什么人嗎?就是聰明的蠢人!”
“什么都不知道,還什么都自以為是,就是這種人!”
“你們是朕的兒子剛才老四說的對,從生下來你們就肩當(dāng)大任!這大任就是將來如何治理藩國”朱允熥嘆口氣,又道,“如何讓你們的臣民,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
瞬間,四個(gè)兒子起身,在朱允熥的面前站成一排。
“朕知道,你倆”朱允熥指了下老二和老三,“心里不愿意離京!不愿意去!可是身為皇子這就是你們的責(zé)任,不去不行!”
“你們不但要去,還沒有特權(quán)”朱允熥正色道,“昔日,爾等祖父孝康興皇帝那一輩,皇子成年之年,皆穿草鞋布衣,鞋帶粗糧,徒步走回中都鳳陽,使其不敢忘祖宗創(chuàng)業(yè)之艱難!”
“如今爾等也如此仿照祖輩,徒步中都鳳陽祭祖!”朱允熥正色道,“而后跟隨海軍出海,戰(zhàn)艦之上與普通兵丁無異朕不但要你們?nèi)ィ貋碇箅捱€要考”
“莫說朕這當(dāng)?shù)男暮荩怨糯饶付鄶骸敝煸薀自倏粗鴰讉€(gè)兒子們,“這事,沒得商量!”
隨即,補(bǔ)充了一句,“你倆別以為就你們?nèi)ィ蘸笃渌首哟罅耍惨ィ《幢闶翘与抟灿兴才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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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許多,朱允熥似乎有些累了。
說話的語調(diào)降低了許多,“你們都是朕的兒子,哪個(gè)當(dāng)?shù)牟慌沃约旱膬鹤勇斆鹘^頂呢?”
“記著,聰明跟裝聰明還有耍聰明是兩回事!”
“你們現(xiàn)在還小,大人看你們耍聰明,心里就是笑笑,不當(dāng)回事兒!”
朱允熥的目光在老二的身上掃了又掃,掃得朱文圭心神不定。
“但若是大了,再耍這種聰明,就招人煩了!”
“裝聰明耍聰明到最后,害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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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都大了!”
朱允熥站在暖閣的窗內(nèi),看著外邊,各自朝各自宮院走去的兒子們,輕聲自語。
暖閣中,王八恥似乎沒聽見皇帝的自自語,專注的鋪著床鋪。
“都有自己的心思了!這么大的孩子最難管呵!”
朱允熥苦笑搖頭,返身坐在剛鋪好的床鋪上。
他也是那個(gè)年紀(jì)過來的,知道那個(gè)年紀(jì)的孩子是既敏感又自尊,而且還叛逆。
往往會(huì)曲解家長的用心,更會(huì)無限的抬高自己的委屈。
就像了老二老三,他們根本不理解朱允熥讓他們出海背后的用意。
大明朝堂上,即將到來的旋渦之中。
不能有他們的身影!
他們還太小,一旦卷進(jìn)去就是萬劫不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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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的燈暗了,紫禁城敬事房中的燈卻亮著。
樸無用看著面前跪著的人,臉色顯得很是錯(cuò)愕,“有這事?沒弄錯(cuò)?”
在他面前的,正是原先寶慶公主身邊的太監(jiān),如今的公主府總管高不義。
“樸總管,這種事小人怎么敢?”高不義連連叩首,哽咽道,“按照禮單,太子爺給我們公主的賀禮之中,確實(shí)是有六件玉器不大對”
說著,又道,“禮單上寫的是蘇州造辦司,奉東宮太子旨,兩個(gè)月前開始選派匠人,精心雕刻一套碧玉擺件”
“可是可是小人看了東西之后”高不義都快哭出來了,“哪是造辦司的東西呀,文明就是地?cái)傌洝?
“有人給掉包了!”樸無用冷笑,“誰那么大膽子?東西都有誰經(jīng)手了?”
“是曹國公府的人給送過來的!”高不義開口道,“但,送過來的時(shí)候,小人親自看了的,蠟封嚴(yán)絲合縫”
“送來的人說,是大婚那天東宮的人送到了公主府,然后由曹國公派人統(tǒng)一管理”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shí)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