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孫不過看上一定親的女子。那家為了躲他,讓女兒和女婿逃出杭州。但是孫不過不肯罷休,抓了那女子的表妹,帶著手下輪番打罵。用香火燙其胸,用鉗子扎其下身!”
“被殺的女子秦詩詩,乃是杭州最當紅的歌女,那小畜生早就看在眼里饞在心里。雖然是歌女罪官之后,但秦詩詩出身書香門第,賣藝不賣身。孫不過那畜生,借著酒意沖進書院,行暴戾之事!”
“你住口!”孫效忠在侍衛(wèi)的按壓下,劇烈的掙扎,“絕無此事!”
“呵呵!呵呵!”
此時,坐在大堂上的朱允熥發(fā)出兩聲冷笑,“說畜生,都算抬舉你們父子二人?你們不是人生的?你們生下來,把良心落在娘胎里了?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惡鬼在世!來人,速速抓來孫不過!”
“喏!”幾個錦衣衛(wèi)和甲士沖出門外。
臨來之前,朱允熥還以為此案,是地方官員為了包庇什么大人物。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一個小官為了掩蓋家里的丑事,為了幫自己的兒子逃罪而為。
一個小官就有這么大的能量?
死罪都能偷天換日,數(shù)次死罪都能壓下來?而且還能買通同僚為幫手,還能指使手下去京城抓人!
小官,有大權(quán)!
小官,有大能量!
是官的能量,還是他權(quán)力的能量?
小官,遮一地之天!
遮的是百姓頭上的天,頭上的青天!
“還有誰要說話?”朱允熥看著那些杭州的官員們,就像看著死人,“孤,已經(jīng)無力罵你們。哀莫大于心死,想到了你們丟了良心。卻沒想到,你們本就是沒長心!”
“孤”朱允熥長嘆,“人人都是父母養(yǎng)?你們寒窗十年,金榜題名,讀書時家國天下,做事時卻蠅營狗茍!”
“你們讓孤寒心!讓百姓寒心,讓皇爺爺寒心!”朱允熥咬牙道,“洪洞縣里無好人!真是沒說錯!”
“若那孫不過是什么公爵之子,皇親國戚,如此罪孽,孤不稀奇!但他只是小官之子,孫效忠再有手腕能量,也不能保全這么多次!”
“真正保全孫不過的,是你們!”
“你們這些蒼蠅大的官,為患之禍,勝于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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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有些黑了,城中一片安靜。
兩個看著就不是善茬的青年蹲在孫家的宅子外,左顧右看。
忽然,墻頭出現(xiàn)一張圓臉。
“小過哥!”其中一個青年笑著大喊。
“別他媽喊,讓人聽見!”騎在墻頭的孫不過低聲道,“接著一把!”說完,一個翻身從墻頭跳下。
“哎,可憋死我了!”孫不過站穩(wěn)之后,呼吸下外邊的空氣,笑道,“哥幾個,晚上哪里玩去?”
一個瘦高個青年笑道,“杭州城,還不是小過哥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另一青年接嘴道,“杭州城,還不是小過哥想睡誰就睡誰?”
孫不過得意的大笑,眨眨金魚眼笑道,“別說,用強這事上癮。家里那些逆來順受的丫頭,弄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幾人說著,笑呵呵的往外走。
“先去耍幾手,然后喝點酒!”
“喝完酒之后,再把姑娘摟!”
孫不過幾人放肆的大笑,笑聲在寂靜的長街中格外刺耳。
突然,孫不過身邊的人腳步停下,驚詫的望著前方。
孫不過抬頭,只見視線之中,數(shù)不清的兇悍兵丁正蜂擁而來。有些詫異,但是見到那些兵丁前面,帶路的正是自己父親的手下,又恢復了滿不在乎的表情。
“馬二,你帶著這么兵去哪兒?”
給錦衣衛(wèi)帶路的那人,是孫效忠手下的爪牙,見到孫不過,馬上大喊,“諸位老爺,那就是孫不過!”
帶隊的錦衣衛(wèi)千戶神色冷峻,“拿了!”
頃刻之間,孫不過幾人被捆成了粽子。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孫不過怒道。
啪,一個耳光猶如鞭子閃亮。
帶隊的錦衣衛(wèi)冷笑,“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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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北望鄉(xiāng),追憶親人淚成行。
身雖走,情不能忘。
佳兒體健,唯望故親,天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