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忽然一聲大喝,嚇得眾人一激靈。
傅讓趕緊站起身,行禮道,“藍帥!”
“藍帥!”眾人齊聲道。
藍玉走到他們面前,眼中全是恨鐵不成鋼一般的不滿。他身后跟著幾個悍將,用有些嘲諷的看著這些功勛子弟兵。
“多大了!啊?”藍玉開口,跟老子訓斥兒子似的,對傅讓等人咆哮,“他娘的躲著抹眼淚來了!你們是戲子啊?你們是娘們啊?你們是孩子啊?”
眾人低頭,沉默不語。
藍玉目光掃掃他們,繼續(xù)開口,“帶把的老爺們,流血不流淚,他娘的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死了老子呢!”說著,看看傅讓身后幾個羽林衛(wèi),語氣柔和一些,“我倒是忘了,你們的老子早早的就戰(zhàn)死了。”
“知道你們?yōu)樯逗浚毁F鄉(xiāng)里生出來的娃子,心腸就軟!”藍玉繼續(xù)道,“但要哭,你們回家躺被窩里哭去,這地方不是你們哭的地兒!”
“有掉眼淚這功夫,去那邊把戰(zhàn)死的兄弟翻出來好不好?把他們挪一個暖和的地方,擦擦臉擦擦血,讓他們干干凈凈的!”
“有心里犯酸水兒的功夫,去把那些沒死透的韃子,補上兩刀,那不是更解氣!”說到此處,又橫了眾人一眼,“揍性!”
“是末將等考慮不周!”傅讓抱拳道,“大帥勿怪!”
他知道,藍玉看似不講理,其實時時刻刻都在教導他們。只不過教導的方式有些鐵血,但這是戰(zhàn)場,從來都是鐵血才是王道。
戰(zhàn)場容不得勝利者做小女兒姿態(tài),也容不得失敗者悲傷。最后只有兩個結果,活著或者是死亡。
“記住了,想要榮華富貴,封妻蔭子,青史留名。就的學會,怎么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然后該吃吃該喝喝!”藍玉又訓斥一句。
此刻,悍將頂死牛一身是血,捂著胳膊上的傷口走來。
“大帥,點清楚了!”頂死牛開口道,“山上韃子攏共七千來人,咱們弄死三千,剩下的見打不過降了。連傷的,咱們一共抓了四千多俘虜,戰(zhàn)馬兵器還沒數(shù)呢!”
“呵!”藍玉冷笑一聲,“打不過就降,也算識時務!”
說著,看看眼前剛剛經(jīng)過洗禮的年輕將領們,“韃子悍勇,可打不過就下降,知道為啥嗎?”
眾人無,藍玉拍拍胸膛繼續(xù)說道,“因為他們沒有國,他們只有主子,沒有國!他們打仗是為了搶東西,咱們打仗是為了身后的國土還有大明的威名。他們給主子流血,咱們給大明流血!”
說到此處,又咧嘴笑起來,“降了倒是省事兒,不過老子可沒閑糧養(yǎng)活他們!”
“嘿嘿!”他身后幾個悍將,都嗜血的笑了起來。
“該咋辦知道嗎?”藍玉斜眼問。
頂死牛憨笑道,“知道,這是跟著大帥您干了多少回了。分撥帶遠些,一刀宰了!”
“唔!”藍玉點點頭,“去吧,別鬧太大的動靜!然后,你再派人給朱老燕王那邊送信,就說讓他別怕,藍玉來了!”
說著,他自己也大笑起來。
“哎!”頂死牛答應一聲,但就在他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藍玉卻忽然叫住了他。
“不用你去!”
藍玉的目光落在傅讓等人身上,伸手一點,“你們去!”
“末將?”傅讓等人對視一眼,驚道,“可是要殺”
“啊!咋?不敢?”藍玉又橫眼,“下不去手?他娘的,老子給你們個讓你們給兄弟報仇的機會,你們都不敢去?完蛋的玩意!”
說著,大喝一聲,“都抄刀子給老子滾過去動手,不砍完,不許吃飯!”
傅讓猶豫再三,“藍帥,不是末將等人不敢,只是”
“只是啥?”
“殺俘不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