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允熥沒留在這吃飯,他的身份太高,若是在這吃飯,趙家母女三人別想吃好。
坤寧宮偏殿中,趙寧兒把所有奴婢都趕了出去,給母親夾了一筷子菜肴,小聲說道。
“娘,不是女兒絕情,官職這事,您怎能當(dāng)著殿下面說!”
“咱家是什么人家,父親原本不過是芝麻大小的官職,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侯爺了。因?yàn)榕畠旱年P(guān)系,誰不巴結(jié)奉承?”
“咱家在朝中沒有跟腳助力,這讓旁人私下里怎么說?”
“萬一,女兒說萬一,萬一惹出事來,怎么收場!”
“您千萬別以為女兒當(dāng)了正妃,就能說上話,家里就一步登天。家里要是缺什么,女兒這有私房補(bǔ)貼你們。錢財(cái)上都不要緊,就是官職上,千萬不能有非分之想!”
“才不配位,要惹禍的!”
“您看,這宮里娘娘們,不管老爺子多寵愛,有幾個娘家得勢的?”
見女兒溫軟語,趙母臉色好了許多,依舊有些委屈的說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娘一個婦道人家,哪想得了那么多?你是我肚子里出來的,就算是當(dāng)了娘娘,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母女之間,說話還要這么顧及,那說得是什么話?”
說完,啪嗒啪嗒落下兩滴淚。
趙寧兒心里也不好受,親手給母親擦淚,柔聲道,“方才,是女兒的不是。可是那么多人在呢,女兒不得不如此。女人呲打了您,總好過別人在暗地里戳咱家脊梁骨。”
說著,又給母親夾菜,問道,“娘,您平時也不愛說這些,怎么今日想到這個上頭,是不是有誰跟您和爹爹說了什么?”
“哪有人說?你爹每天恨不得把大門鎖上過日子,誰家來拜都不見!”趙母嘆氣道,“娘瞧著,你爹現(xiàn)在這個侯爺,還沒以前當(dāng)小官的時候快活!”
這才是慎重的持家之道,趙寧兒點(diǎn)頭道,“這就對了,咱們關(guān)起門來過自家的日子,不去和誰家牽扯。”說著,又道,“娘,你還記得以前常去咱家,和爹稱兄道弟那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嗎?”
“記得,你爹暗中罵了他幾次呢,說不是個好東西,笑面虎!”趙母小聲道,“哎,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好些日子沒見他來了。”
“娘,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趙寧兒笑笑,壓低聲音,“他死了!”
“啊?”趙母驚呼,“不能吧,比你爹歲數(shù)還小呢!”
趙寧兒沒說話,只是一笑,一指天上,然后開口,“權(quán)大了,太招搖,一家子”
“啊!”趙母情不自禁的捂住嘴,滿臉驚駭。
“若說外戚,咱家看著尊貴,可是跟藍(lán)家比怎么樣?”趙寧兒又道。
趙母眼神越發(fā)驚恐,藍(lán)家的事她還是知道的。
趙寧兒見母親害怕,也不愿再多說,轉(zhuǎn)頭問大姐,“姐夫如何?”
“你姐夫前些日子忽然升官了,可是回家卻好幾晚都睡不好覺!”趙家大姐是個柔弱的性子,不問不開口,說道,“好幾次跟我說,心中忐忑。”說著,猶豫下,“不過,我們婆婆卻是招搖。逢人就說到底是和天家沾親,好事來的快。這些日子,羅家八竿子打不上的親戚,都往這邊湊!”
趙寧兒皺眉,嘴里突然罵道,“老妖婆子,不作妖能死!”說著,又氣道,“姐,回去你和姐夫說,分戶單過。就說是我說的,你們在咱家邊上尋摸一小院,不和羅家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