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邊的鋪子,不都是你姐夫家的嗎?”
朱允熥指著長街對面的方向,對鄧平說道。
那邊幾乎小半條街的門市都是曹國公李家的,金銀首飾樓,綢緞專賣,藥鋪等等。
鄧平站在窗邊看看,低聲道,“好像是,臣也不大清楚這些。”
“你姐夫那人呀,讓朕說什么好,早就位極人臣了,偏長個錢串子腦袋,家里的產(chǎn)業(yè)開了一個又一個。”朱允熥笑笑,“不過他也挺會做買賣的,就拿下面那家寶芝堂來說,才開兩年吧,就已是京城中最好最貴的藥鋪了。”
說著,身子往后靠靠,繼續(xù)笑道,“遼東老山參鹿茸靈芝,高麗參等名貴藥材,只有他這的最好!”
鄧平?jīng)]敢接話,也沒敢出聲。
“朕可是聽說這寶芝堂可不止一家,不但在京師有,杭州蘇州揚州廣州,處處都有分號。”
“呵!”說到此處,他又是一笑,“朕還聽說,遼王韓王等,在這寶芝堂可都有股兒,是吧?”
鄧平的后背唰的被冷汗?jié)裢噶恕?
這些事藩王貴族們自認為做的隱蔽,其實如何能瞞過錦衣衛(wèi)?只不過朱允熥懶得計較而已,再說這樣的買賣,也不是尋常人能開的起來的。所售賣的名貴藥材,更不是普通百姓能承擔的。
“朕又沒說你,你慌什么?”朱允熥喝口茶,“好好的鋪子,怎么都關門了?”
那邊的街上,除了寶芝堂還開著,其他鋪子紛紛關門上板,一副要結業(yè)的架勢。
就這時,朱允熥忽然又是一笑。
指著對面街上,從斜刺的小巷里抬出來的轎子說道,“真不經(jīng)念叨,你姐夫來了,去叫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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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一身便裝,從轎子里出來,雙手揣進袖子里,一臉惋惜的看著幾家關門的鋪子。
“多好的買賣呀,就這么算了。本想著來年,再開一家專門賣糖的字號,現(xiàn)在看來呀,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旁邊一位掌柜的悄悄走過來,“老爺,寶芝堂咱們不動?”
“怎么動?”李景隆斜眼看看對方,低聲道,“不用動!”說著,笑了笑,“有遼王和韓王的股呢,給兩位千歲掙零花的鋪子,誰也說不出什么來。真有不開眼的,兩位王爺就能收拾他們!”
諸藩王之中,數(shù)這兩位王爺?shù)娜兆泳o巴。
遼王地處遼東,面對的是深山老林的女真蠻子,且遼東苦寒之地,遠沒有中原富足。
韓王更是封在高麗,那地方也窮得冒泡。
兩位王爺?shù)姆獾乩铮苣贸鍪值囊簿褪沁@些珍貴藥材,名貴獸皮之類的。
這樣的買賣,他李景隆根本不怕別人知道,就算皇上知道了也說不出什么來。遼王和韓王,可是跟皇上最親近的。
“店關了之后,里面的貨能甩給同行就甩,然后把鋪子租出去!”李景隆繼續(xù)吩咐,“別扎眼,別到處跟人嚷嚷是爺家里的產(chǎn)業(yè),明白嗎?”
“小的明白!”那管事的忙道。
就這時,身后傳來驚呼,“舅老爺,您怎么來了?”
李景隆詫異的回頭,就見鄧平突兀的出現(xiàn)。
“太平奴,你怎么在這?正好,跟姐夫喝幾盅”
“姐夫,圣駕駛!”鄧平貼著他的耳朵,往朱允熥所在的方向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