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最底下壓著一封信。
開頭兩個字:遺書。
是戚堂帶領島民與黑衣人戰前以防身死而提前寫給妻子的絕筆信。
“摯愛吾妻,我對不起你和女兒……”
沈棠輕撫著陳舊的信紙,心底暗潮洶涌。
無論如何,她都不信能寫出這些話的戚堂會有私生女!
她猛地起身。
“來人,快準備快船,我要馬上回去!”
島民們一聽她要走,都依依不舍地圍在岸邊。
沈棠寬慰道:“等我忙完了所有事,就帶我的愛人和兒子一起回來。”
老紳士抹了把眼淚。
“雖然宿拿島世代更迭,但我們最信奉的就是忠誠!請您一定要回來!”
一條小船載著沈棠離開。
周圍還有守衛駛著四五條小船一路護送。
隔天下午。
小船終于劃到小鎮岸邊。
守衛隊隊長臨走前塞給沈棠一枚珍珠。
“島主,這是我們島上手藝最好的人為您重新做的信物。”
陽光下看,珠面上還有淺淺的人像。
一個長發飄逸的女人拿著如海之女神般捧著寶珠。
沈棠眼眶一熱。
她將珍珠珍愛地收進衣服夾層,緊了緊背包往珍珠媽媽的海鮮店走去。
遠遠地,在巷子頭就看見一群鎮上的居民圍在海鮮店門口。
沈棠走進了,聽見人們的議論聲。
“怎么會突然死了呢?不是昨天還好好的嗎?這么大歲數了懷孩子,多好的事,怎么就……”
“說是被仇人追殺呢,連她男人也一起死了,造孽啊。”
她瞳孔一縮,不管不顧地擠開人群沖進店里。
剛走到門口,看見里面的景象,她頓時僵在原地。
一瞬間呼吸停滯,渾身血液冷凝般倒流。
屋內缸里的魚還活蹦亂跳地撲騰水。
可明明前幾日還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的珍珠媽媽,此刻趴在地面的血泊里,一動不動。
沈棠渾身僵麻。
警察過來盤問,她置若罔聞地抬起步子,一步步走過去。
珍珠媽媽的腹下血流成河,一旁大叔死不瞑目,臨死前還伸手想緊緊拉住她的手。
沈棠抖著身子蹲下,替大叔合上眼后失聲痛哭。
幾年前,是珍珠媽媽和大叔給了她與陸驍第二次生命。
在那段迷茫無光的日子里,是光明村給了她光明。
離開沈家時她都沒這般嚎哭到心口一抽一抽地痛。
一旁,小鎮上的警察們還在嘀咕。
“不可能啊,如果真是仇家追殺,怎么昨晚上鄰里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是啊,看這場面應該挺激烈的,奇怪的是只有一墻之隔的屋里都沒聽到哪怕一句求救,這太詭異了。”
沈棠木訥地抬起頭。
果然,除了車站、海上還有島上的殺手外,還有另外幾撥在追殺她。
那幫人來到鎮上找不到沈棠,就逼問珍珠媽媽和大叔。
他們二人一定是咬死了不肯說才被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