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凌怒不可遏地掀開宋知意的衣袖。
纖細瑩白的手臂上布滿各種淤青和勒痕。
“醫生說她長期營養不良,我知道您每天讓她站規矩,可為什么飯都不許她吃飽,她以前過得小心翼翼,難道嫁給我之后也要每天像驚弓之鳥一樣嗎?”
馮蕊瞪大了眼,“我沒讓她吃飯嗎?我每天讓人燉各種補品給她吃,生怕她養不好身子懷不上孩子,這還不夠嗎?是不是她給你吹枕邊風,挑唆我們母子關系了?”
宋知意以前做女明星時就每日控制飲食,有時一天只吃兩個蘋果。
但進入董家莊園后,別說蘋果,每天飯桌上等著她的都是膩到讓人想吐的補品,連生面包都吃不上一口。
至于身上那些傷痕。
無非是戴束腰、學禮儀、纏紗帶之類,日積月累留下的。
董凌看著馮蕊不肯讓步的模樣,深深嘆了口氣,“行了,您先出去吧,有我照顧知意。”
馮蕊這才臉色好轉了些。
出門時,她還冷呵呵地嘀咕:“這哪是娶了個媳婦,簡直是在家里供了個祖宗,自從這個女人來,家里就沒消停過一天!”
董凌別開臉,靜靜地望著熟睡中的宋知意。
她似乎在做什么好夢。
呼吸清淺勻稱,眉角放松垂下,嘴邊微揚。
像是困頓了許久的人終于能放心睡個好覺。
董凌就這樣在床邊守了她一夜。
翌日。
宋知意輾轉反醒,睜眼見他站在床邊,面色復雜沉重。
“你……你回來了……”
董凌聞聲,眼神倏地黯下來,“我不在家,你就是這么糟蹋自己的,宋知意,你是不是后悔嫁給我,不想生我董家的孩子?”
宋知意愣了愣。
這是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沖她發火。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輕聲說:“不是,我想去參加沈棠姐的葬禮,我……”
“別再找理由了。”董凌冷笑一聲,“你不尊敬我母親,不好好伺候我,更不愿意老實待在家里備孕,不就是心里還惦記著那個卓風嗎?”
宋知意皺眉。
“董凌,你今天是發什么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眼中壓抑隱忍著什么,但吐出的話卻又冰冷至極,“我說錯了嗎?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和生命,就是蔑視董家兒媳婦的身份,我不需要你這種女人做我未來的妻子。”
“董凌!”她攥緊了被子,有些委屈地控訴,“這些天你們家大大小小的規矩我哪一個不是照辦,我有向你抱怨過一句嗎?就因為我昨天要出門,你就可以往我身上潑臟水嗎?和你在一起后我再沒聯系過他一次,我……”
“行了。”董凌一臉不耐煩地打斷她,“我沒興趣聽你狡辯,現在,就請你滾出我的莊園。”
宋知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又重復了一遍,“滾出去。”
見她沒動作,他索性拿出手機。
“自己走不了是吧,我給你的好姘頭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于是他當著她的面,撥通了卓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