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忍不住罵了一句,“要你何用。”
護士也沒看到蘇沫,安瀾一連問了好幾個人病人和家屬,他們也都沒看到,這一層都是單間,病患之間交流都不多。
安瀾急得只能給秦淮北打電話,秦淮北和蘇子煜馬上就上來了。
蘇子煜直接帶他們去安保室查監控,蘇沫進了電梯,直接去了樓下,她有些茫然地看著走廊上來往的病患,這些都是做過手術的,她們身上掛著引流袋,在家屬的陪同下,推著小推車,艱難地繞著走廊行走著。
怔怔地看了一會,她又隨便進了一個病房,大概是看到了什么,眼里充滿了懼意,連忙跑進了電梯。
這次直接在醫院門口打了一輛車就走了。
蘇子煜對這種事情比較有經驗,“估計是看到醫生給患者換藥,被嚇到了,這種手術開口會比較嚇人,你們能不能定位她的手機,她剛才是拿著手機出去的。”
“能定位,但她手機關機了。”
蘇子煜看了一眼時間,剛坐上車沒多久,“不急,她打車肯定是要付錢的,等她付錢的時候應該會開機,你們隨時留意著手機。”
蘇子煜的方法很有用,最后大家在海邊找到了蘇沫的蹤影,她就一個人坐在一塊石頭上,海風將她的長發揚起,背影纖細又落寞。
宋輝要過去,安瀾瞪了他一眼,“我去就行了,你在這邊等著。”
安瀾慢慢走過去,坐在了蘇沫的身邊,摟住了她的肩膀,“沫沫。”
“瀾瀾,你說我好端端一個人,不痛不癢的,我怎么就要開始抗癌了。”蘇沫至今還覺得這是一場夢,只要夢醒來,就都好了。
安瀾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完全無法跳動,憋得她胸口生疼,這個問題她回答不出來。
“我這一下午都在反思,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這種事情要發生在我身上,要讓我經歷這么一出,我從有記憶的時候盤點起,我八歲那一年去鄉下姥姥家,我和小伙伴們一起偷過鄰居家的桑葚,我們還踩過人家的玉米地。”
“我初中的時候,嫉妒過我們班的班花,因為她不僅成績好,還長得特別好看,安排做衛生的時候,我讓她去掃落葉最多的地方。”
“娛樂圈那個女頂流,我在你面前嘴過她,我覺得她長得不好看,演技一般般,天天還愛營銷自己純天然大美女,白玉蘭遺珠,可讓人討厭了。”
……
安瀾聽不下去了,蘇沫所說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無傷大雅,和傷天害理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沫沫,我們不說了,這不是什么壞事。”
“那不是我這輩子造的孽,有沒有可能是我上輩子殺人放火了,所以這輩子注定短命。”
安瀾搖頭,“不是,不是,都不是,不是你的錯,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只怪命運無常,人生充滿變數。”
“那你說會不會是誤診,其實我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出口,蘇沫自己都笑了,“呵呵,這怎么可能,不是都換一個醫院檢查了嘛,都是一樣的結果,板上釘釘無疑了。”
安瀾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沫沫,現在的醫學技術其實很好,就是聽著可怕,其實沒那么夸張,只要積極配合醫生治療,會好的。”
“我今天去看過那些患者了,我看醫生正在換藥,她的傷口有這么長,從胸口開到肚子了。”蘇沫比劃著。
“會好的,再長的傷口都會結痂。”
“那個病房里一共住著四個人,我問了一下,有三個都是二次復發的,基本兩年就復發了,這玩意根本切不干凈的。”
“那肯定還有不復發的啊,你在醫院肯定看到的都是復發的,我打聽過了,很多人真的做完手術就好了。”
“瀾瀾,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如果是晚期,我真的不想治了,太遭罪了,我想好好走完剩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