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午那名護士被薄荊舟趕出去后,就再也沒有人進過507病床所在的那間病房,薄荊舟還是那身裝束坐在床邊,手背上的傷口已經止血結痂了,窗外的天光漸漸變暗,直到完全陷入黑暗。
薄荊舟的動作一直沒有變過,要不是偶爾眼睛還會眨一下,整個人簡直就是一尊沒有生命力的雕像。
病房不隔音,能清晰的聽到外面?zhèn)鱽淼恼f話聲和腳步聲,那些竊竊私語傳進病房,顯得薄荊舟更加寂寥落寞,像個鬼一樣。
入夜后,連外面那些聲音也沒了,更靜了。
“咔嚓?!?
門把手被壓下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清晰,薄荊舟沒有睜開眼睛,更沒有回頭,冷漠的呵斥:“滾出去。”
來人不止沒有滾出去,還進來了。
“砰”的一聲,是擋在門邊的凳子被人踢飛出去,之后一陣乒乒乓乓的踢踹東西的雜音傳來,腳步聲一直到病床邊才停下來。
薄荊舟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人,也沒有流露出驚訝:“你怎么來了?”
這種時候還敢進來的人,屈指可數(shù),能搞出這么大動靜的,更少。
顧忱曄優(yōu)雅散漫的在他身邊坐下,主要是除了這里,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坐了,他遞給薄荊舟一支煙,自己點了一支,“你以為我想來?院長給我的秘書打電話,讓我來把你拖走,要死也別死在人家醫(yī)院里?!?
薄荊舟瞥了身旁吞云吐霧的男人一眼,淡淡道:“醫(yī)院禁止抽煙?!?
“你他媽這么講究規(guī)矩,還在醫(yī)院打架?打架就打架吧,打輸了還不讓人治療,讓人家著急忙慌的托關系到處找人來領你,生怕你死在人家的地盤不好交代,現(xiàn)在你跟我說醫(yī)院不能抽煙?”
薄荊舟一臉兇意的瞪著他。
顧忱曄冷嘲:“怎么,沒打夠還想再打一架?真想把自己搞成狗都不想搭理的臭狗屎?”
“滾吧……”
顧忱曄彈了彈煙灰,“說吧,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跟煜城打起來了?”
“沒什么事?!?
老婆要跟別的男人跑了,那男人還是自己十幾年的兄弟,這種丟臉的事,換誰誰都不愿意說。
顧忱曄掀了掀眼皮,“愛說不說,我讓醫(yī)生進來給你看看,要是死不了就爬起來滾到別的病房去,人家保潔要打掃衛(wèi)生?!?
他將抽了一半的煙掐滅,起身說道:“對了,簡唯寧在外面?!?
薄荊舟皺了皺眉,“你帶她來的?”
顧忱曄:“你看我很閑的樣子?我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樓下大廳坐了不知道多久了,你要是見,我就讓她進來,你要是不見,我等會兒走的時候順便把她捎回去?!?
薄荊舟將煙含在唇間,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
抽了幾口后,他才平淡的開口:“讓她進來吧?!?
顧忱曄挑了挑眉,出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