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颯若有所思,手術(shù)刀小心翼翼的,一層一層的剖開傷口,挖去腐肉,最后,看到了白骨。
“嗯?”
她瞬間蹙眉。
“怎么了?”翟葉的心一驚。
“不對,”顧颯疑惑道:“怎么會沒有呢?”
腐肉之下是白骨,那就是正常的。
可是以她從醫(yī)多年的經(jīng)驗來說,頭領(lǐng)的傷口絕對是異物混合感染。
剛才她就是圖省事,沒有用x光。
但是這絕對不代表她看走了眼。
“沒有什么?”頌桂阿嬤很是失望,但隨后就是擔心:“是不是沒有找到病根?那是不是說,他,他就沒救了?”
顧颯沒有解釋,而是反手一轉(zhuǎn),將手術(shù)刀彎到白骨下面。
略微探查之后,恍然:“原來在這!”
怪不得異物一直在傷口里,原來是因為那個異物在白骨下面。
隨著手術(shù)刀的挑撥,一個不規(guī)則的黑色的東西被扒拉了出來。
是一個破損的箭頭。
三角箭頭上裹著腐肉,鮮血淋漓。
“這個箭頭上面已經(jīng)生銹了,看樣子得有些日子,當初那人也是不小心,箭頭拔出來之后,最起碼要檢查一下箭頭的完整性,以確保沒有殘余留在身體里?。 ?
顧颯將箭頭扔進清水里。
隨著血液的暈開,翟葉和頌桂阿嬤的臉色都變了。
“這不是那個箭頭!”頌桂阿嬤看向翟葉。
翟葉立即點頭:“我保證,頭領(lǐng)當初拔出箭頭的時候,我就在身邊,是我親自檢查的箭頭,那個箭頭是倒拔子頭,不是這種三角頭……”
“我也記得,那個箭頭是倒拔子頭,不是這種普通的三角箭頭!”
“……”
兩個人都猜到了一個可能,但是都不敢確定,雙雙看向顧颯。
顧颯嘆氣:“這么明顯的事情不清楚嗎?”
她用手比劃著。
“病人的箭傷是從后面射進來的,就算有異物,也是在白骨之外,不會在白骨之下,這是很明顯的特征!”
“要造成骨頭下有異物的傷口,必須是箭頭從前胸射進來,折斷,但是我剛才看過,他的胸前沒有傷,也就是說……”
“你們猜的不錯,這個三角箭頭就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
“至于是什么人放進去的,我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你們得自己去查!”
“……”
顧颯的話讓頌桂阿嬤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姑娘,那你再回我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換做其他尋常的郎中,看到傷口久治不愈,是否回想到傷口下有異物的可能?”
“那要看此人的經(jīng)驗如何了,如果是外傷醫(yī)生,經(jīng)手處理的傷口多,那根據(jù)經(jīng)驗,自然是可以看到的?!?
顧颯知道她懷疑的是誰。
但是這種事情,后繼的可能性太多,她不要妄下定論。
頌桂阿嬤點點頭,示意翟葉叫木卡伊進來。
她則坐在顧颯身邊,看著她處理傷口:“姑娘,聽他們說,你是要去寒汀城的?”
“是啊,我有伙伴在那邊?!?
“寒汀城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亂的很,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在我這里落足,姑娘放心,我這里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是解決溫飽不成問題?!?
“老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恕難從命,”顧颯知道她是想自己留在這里做郎中,笑道:“我家夫君在寒汀城,夫唱婦隨,我沒法子。”
“姑娘嫁人了?”
“這里離寒汀城不遠,如果老夫人日后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差人去找我,”顧颯想到了什么,拔下頭上的一根銀簪:“我叫顧颯,我夫君是君夙折,老夫人差人打聽一下,應(yīng)該能找到我……”
“君夙折?”木卡伊進來時,恰好聽到這個名字,神色瞬間就變了:“是從京都那邊來的君夙折嗎?”
“你也知道君夙折?”頌桂阿嬤的眼神有些不對了:“木卡伊,你是怎么知道君夙折這個名字的?”
木卡伊此時已經(jīng)在翟葉口中知道了顧颯救人的事。
他示意門外的人都散去,快步走過來。
“阿姆,之前那個來送信的差官你還記得嗎?”
“上將軍家的門將?”
“嗯,他說起過君夙折這個名字,”木卡伊特意看了眼顧颯,壓下聲音:“他說,這個人就是細作,讓我們發(fā)現(xiàn)此人行蹤后……”
他做了一個斬首的手勢。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