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尹讓他做的事情,他必須無條件配合。
左春敬來到顧颯面前:“是小夫人救了我?”
“你本就是無辜的,談不上救,”顧颯不動聲色:“就當我是想親口問你,為什么要認罪吧!”
左春敬瞳孔一縮:“你怎么知道我是無辜的?萬一真是我殺的呢?”
“你不會的,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何必要對一個失了身的女子殺人滅口?”
“……”左春敬神色大動。
顧颯側眸:“怎么,左先生不知道?”
“我自是知道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何府尹和陳師爺聯手做了這場局,被我查出了端倪,又怕我鬧出來,自然是不敢不說,先生呢?”顧颯的眼中多了些八卦的味道:“先生又是得知的?”
她這么坦誠,左春敬猶豫了一下,也實話實說:“是何小姐告知我的。”
頓了一下:“其實,我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也并不是無聊又的做何小姐的授課恩師。”
顧颯眸底的八卦更濃了:“看來,這里面有一個很長又很有意思的故事呀,先生介意和我一起喝杯酒,細說這里面的故事嗎?”
“好啊!”
“先生這邊請!”
陳師爺還在那里努力圓謊,一轉頭,才發現顧颯和左春敬不知道什么時候都不見了。
左春敬去了溫客居,簡單洗漱后,換了身新衣服赴顧颯的邀約。
進了房間,才發現她只邀了自己,一時間有些猶豫。
“就我們兩個人?”
“先生不好意思?”
“也不是,只是我如今的身份比較尷尬,畢竟有何小姐的事情在身上,怕是影響小夫人的清譽。”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和先生坦坦蕩蕩,問心無愧,怕什么?”
顧颯斟了一杯酒,遞給左春敬。
自己則拿出一些瓜子果糕:“聽故事,得配上瓜子才有意思,先生請說。”
“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是一次機緣巧合,我遇到了何小姐的那位良人……”
只不過,左春敬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何府尹不想他那樣的人玷污了門楣,所以派人追殺他,那孩子也是可憐,深中十多刀,大雨滂沱,身下都是雨水……我雖然救了他,卻救不回他的命。”
“那孩子臨終前,托我將他們的定情信物交還給何小姐,還叮囑我說,不要將他身死的事情告知何小姐,讓何小姐有機會的話,再覓佳婿。”
“……”
左春敬那個時候正在流浪,也沒什么好去的地方,所以就帶著信物來到了慶蘭府,并且借著的和黃木海認識的契機,順利進入何小姐家里,做了她的授課恩師。
那個時候何小姐心情不好,左春敬怕刺激到她,所以就隱瞞了信物的事情,想著等她淡忘這件事情以后,再告知于她。
“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失了控,等我發現不對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何小姐把那杯下了藥的茶水端給我,我思前想后,就將信物交還給了她。”
“我那天的本意,是想著何小姐能夠迷途知返,一切重新再來。”
“可沒想到,何小姐竟然一時想不開,上吊自殺了!”
“當時我將信物交給何小姐之后,我就走了,可之后總是心神不寧,總感覺要出事,就又折了回來,果然……”
當時的左春敬,看到何小姐尸體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他的本意,是想要完成一個孩子的遺愿,讓他的愛人好好的活下去,可結果呢?
適得其反!
他的愛人竟然上吊自盡了!
這一刻,左春敬感覺是自己逼死了何小姐,又聯想到自己這十多年來的渾渾噩噩,一時間心如死灰,即便面對何府尹和肖儒的殺人指控,他也什么都沒辯解,任由他們將自己當做兇手抓了起來,斬監候。
“先生真的會死嗎?”顧颯看向左春敬,意味深長的淡眸一笑:“還是說,先生的本意,是想要借這一次的死亡,來一次死遁?”
“……這你都猜到了?”左春敬著實大吃一驚。
顧颯說的沒錯。
之前他不在乎被當做殺害何小姐的兇手,判一個斬監侯,是因為他有的是脫身的法子。
而如果能借著這一次的死,可以遁走隱世的話,那世上就再也沒有左春敬這個人了。
可惜,這一切的一切,都被顧颯給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