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不得穿衣服,連滾帶爬的跑到主臥,哆嗦著按下了110。
案子很快就破了。警察在現場抓獲了作案人陳星強,又在她身體里提取了陳星強的證據。
陳星強運氣太好,那支筆扎得很深,但距離陳星強的腎還是差了一公分。
后來陳星強被判七年,而陳望只判了三年。
報案的時候,她跟警察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媽媽知道,可是這么大的事,媽媽怎么可能不知道。
媽媽昏暈之后再醒來,就瘋了。
精神失常了兩年,嚴重的時候不知冷不知熱,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得。
大冬天冰天雪地,媽媽光著腿跑出去,在雪地里唱歌跳舞。有時候大熱天又穿著棉襖出去,哭哭笑笑的喊“我該死”。
雖然后來慢慢恢復了些,可是也只恢復了六七成,時好時壞。稍微受點刺激就發作一場,還出現了癲癇癥狀。
她和媽媽后半生都走不出那場災難。
陳星強也應該死的,但殺兩個目標太大,先殺陳望吧。
……
黑魆魆的樹影下,凌玖玖隱沒其中,眼里如淬了冰一樣,寒透這黑夜。回憶像一場暴風雪,讓她周身止不住的顫抖。
晚上跟小慧回來時,她記下了這條巷子的名字,叫博聞巷。
她看看表,已經十點五十了,巷子里幾乎沒什么行人。
她在這里站了這么久,剛過去的二十幾分鐘里,只過去了一個路人。
左近不知哪個院子里,隱約傳來哭聲,似乎是兩口子吵架,男的罵罵咧咧,女的哭哭啼啼,還有動手的聲音。
更遠處不知誰家院子,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叫。
夜太黑太靜,稍微一點兒聲音就被感官無限放大。
她一直死死的盯著巷口,陳望還是沒有出現。
仇恨讓她變得格外鎮定,格外有耐心。
這一世,救小慧,就是救上一世的自己。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巷口先是傳來荒腔走板的歌聲,唱的正是安州小調,緊接著,凌玖玖看到了一個黑影,歪歪扭扭的騎在自行車上,歪歪扭扭的過來了,像是喝了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