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勝,你跟我是樣的,我們都是沒有背景,從最底層步步爬上來的,你我都清楚,這個過程有多么艱難!”
“這都是楊帥的看重提拔。”
“可現(xiàn)在楊帥已經(jīng)死了!”
夏弘開口道:“失去楊帥支撐,且楊奇正也于前年亡于大康,楊家后繼無人!”
“作為楊帥的義子,我能夠全盤接手楊家勢力,這脈都會向我靠攏。”
羊勝內心驚疑。
這個始終憨厚,給人印象極好的副帥,原來還有這樣的打算。
“戰(zhàn)爭并不是全部,我們還要為自己考慮。”
夏弘開口道:“我們非豪門出身,但我們可以成為豪門,若宗帥再回不去,那宗家的勢力也會就此衰落,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啊!”
“我直都是副帥,我不擔負任何責任,我盡職盡職,只是主帥們意孤行,我又有什么辦法?”
“楊帥臨終前可是說過的,要讓我們不要內斗,要團結致。”
都過去個月,這幕還始終在腦海縈繞。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夏弘轉頭看向羊勝。
“你會向以前效忠楊帥那樣效忠我嗎?”
天剛微亮。
羊勝能夠看到夏弘那略顯冷意的神情。
“楊帥走了,我除了依靠您,還能依靠誰呢?”
這個回答顯然讓夏弘很滿意。
“我們只需要把這部分兵力帶回去,再把侵擾之敵剿滅,就是大功件……”
“是。”
羊勝應著。
但內心卻片悲戚。
大帥走了,便急于接手楊家勢力,便急于上位。
他的囑托都被拋在了腦海。
依稀記得那日夏弘跪在楊帥面前答應的極好,現(xiàn)在看來是多么的諷刺……
若不團結。
又如何能夠打敗大康?
這個時候也不該想這些?
楊帥啊!
您看錯人了!
只是夏弘有些意想天開,他想安然回去,不太可能……
“楊帥,我軍又敗了。”
墓前,宗于海聲音低沉訴說著。
這是楊師厚的墓。
他就葬在這里,位于大梁與大康邊境線上。
這是他出征之前就確定好的。
楊師厚知道自己無論勝敗都不可能回國,便事先要求在他死后,將之葬于邊境。
哪怕死了,他也要為梁國駐守邊境。
本來只有座墓。
可隨之陣亡戰(zhàn)死將士越多,便都葬在了這里。
在這個位置,能清晰的看到遠去的隊伍。
三十萬大軍及眾多傷兵都要回去了。
還有剩余十七余兵力留了下來。
是負責殿后,二來是因為宗于海不甘心。
他要繼續(xù)進攻,給敵軍以造成傷亡。
因為他很清楚。
敵軍也很疲累,也堅持到了最后。
或許能有些戰(zhàn)果呢?
“我已經(jīng)跟下面將士們說了,若是我回不去,便來這里陪你!”
宗于海罷,便轉身回營。
戰(zhàn)爭還沒有結束。
他還要繼續(xù)戰(zhàn)斗!
宗于海再度打起精神。
他是有了戰(zhàn)意,可卻忽略了士兵們。
整個營地片死寂,顯得荒涼而破敗。
士兵們死氣沉沉,沒有任何戰(zhàn)意。
他們不明白。
就算要撤走,為什么不全撤,還要留下部分。
之前近百萬大軍都贏不了,憑他們這十幾萬就能贏嗎?
是留下他們送死吧?
“集結!”
“集結!”
“五營,該你們上了。”
令兵前來傳令,但并未得到回應。
“大帥命令,要你們立即起來作戰(zhàn),繼續(xù)攻打戎城!”
這總算是有些效果。
士兵們稀稀拉拉的起來,然后麻木的向陣前走去,就如同具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