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就是變得可能了!
這……
怕不是在做夢?
面對穆曼將軍的呆若木雞,姬梓昭輕聲開口道,“忘記告訴突厥將軍,剛剛我派人送來的解藥之中,有一味叫做青龍參,此藥性溫,味甘,具疏肝滋陰,養血活血,行氣通竅的功效。”
所以,剛剛阿詩雅公主在樓上說了什么,突厥的士兵早已聽得明明白白。
士兵確實是要服從軍令,但卻不是為了主子們的自私而去送死。
這點跟國家無關,是人心和人性。
所以哪怕是這些突厥的士兵知道違抗軍令的代價,甚至是明知面對的是一向敵對的禹臨,都甘愿靜默不動。
畢竟跟將他們當做看門狗的突厥皇族比起來,送解藥的禹臨就仁慈多了啊。
穆曼將軍只以為姬梓昭送解藥是為了拉攏軍心,實則卻是擾亂軍心。
眼看著姬梓昭在陳剛的陪同下,朝著門口走去,穆曼將軍頓時悲痛欲絕,怒火攻心之下竟是自己舉斧沖了過去。
陳剛當即回頭,死死將姬梓昭護在身后。
鋒利的斧刃劃破半空,直朝著姬梓昭和陳剛劈下。
千鈞一發,姬梓昭輕飄飄地飛甩袖子,一陣粉末于空中無形散落。
幾乎是瞬間,穆曼將軍渾身一僵,隨機硬挺挺地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陳剛吸了吸鼻子,趕緊示意其他的大夫捂住口鼻。
是迷藥……
在突厥士兵的注視下,姬梓昭正大光明地坐回到了馬車上。
等馬車緩緩駛動,坐在一旁的陳剛忍不住開口道,“沒想到當家的也會用迷藥。”
迷藥,簡單易配,乃是藥物之中最為普通的東西。..
只是為醫者,都對迷藥嗤之以鼻。
畢竟,對于醫者來說,用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豈不是說明自己能力不行?
姬梓昭卻是靠在軟榻上輕聲道,“對付下流的人,就得用下三濫的手段。”
陳剛,“……”
堂堂的一代突厥梟雄,被您說成下流人士……
好在突厥將軍沒聽見,不然只怕還要昏過去一次。
氣昏的。
姬梓昭回到街道的時候,張叔忠已然被青竹平安送回。
姬梓昭特意親身前往看望,張叔忠正是在木床上昏睡著。
仔細的給張叔忠診脈一番,姬梓昭才是松了口氣。
好在身體并無大礙。
姬梓昭又是找來了一個大夫照顧著張叔忠,這才是起身出了屋子。
正是等在外面的韓靖宇見姬梓昭邁步而出,趕緊上前幾步,“最后一波的疫人已全部被控制,陳掌柜已經親自帶人前往給那些疫人喂藥,想來很快那些一人身上的疫病就會得以壓制。”
韓靖宇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慶幸。
那些疫人跟被感染的士兵和百姓們不同,他們深受疫病纏繞多年,如今哪怕是服用下解藥,也只是會消除他們體內的疫病,但是他們早已被疫病摧垮的神志,卻根本無法再被恢復。
說白了,他們還是會咬人,只是不會再傳播而已。
姬梓昭道,“找幾個手快的讓他們少些痛苦,再是找個好地方都埋了吧。”
那些疫人是無辜,但已沒有了挽救的余地。
若想要讓洛邑徹底走出陰霾,那些疫人就必須要死。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做人與看病不同,想要兼顧何其艱難,唯獨取舍才能保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