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耳墜是昨兒個她給落紅姑娘送信兒的時候,落紅姑娘贈與給她的,她知自己不該戴出來,卻還是沒忍住掛在了耳朵上,想著反正府里面戴石頭首飾的下人也不少,到時候旁人問起她只說也是石頭的就糊弄過去了。
“是,是一個嬤嬤給的,說是不值錢的乳白石而已。”
林婉云都是氣笑了,“乳白石?我竟是不知什么樣的乳白石能長得跟白玉如此相似,或者你將那個嬤嬤指認出來,也好證明你的清白。”
永梅腦袋亂糟糟一片,身子抖得就是更加厲害了,“大夫人奴,奴婢……”
林婉云看著明顯做賊心虛的永梅,臉色徹底寒了下去,她所管理的姬家,什么時候竟是出了這般不干凈的東西。
姬梓昭走到娘親的身邊,輕聲勸著,“此事雖出在我的院子,這事兒我也愿但憑娘親做主,只望娘親消消氣,萬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才是。”
“此事我定會查明,你且整理好心情,別忘了今兒個進宮給太后賀壽才是大事。”林婉云壓下一口氣,才是看向身邊的嬤嬤道,“將這個手腳不干凈的東西給我?guī)ピ圃海 ?
云院的嬤嬤領(lǐng)命,拖著永梅就往外拽。
心蘭畢竟是跟永梅一起長大的,不放心地追出了門外。
水靈站在窗戶邊望著一路哭喊著自己冤枉的永梅,十指緊緊地在胸前絞著。
“可是覺得我的手段太過陰險了?”姬梓昭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了身邊。
水靈回神轉(zhuǎn)身,低著頭道,“奴婢只是覺得此事不厚道。”
姬梓昭笑了,白皙的面龐卻滿是炎涼的冷意,“無害于己,無害于人,是謂忍讓,有害于己,無害于人是謂懦弱,無害于己,有害于人,是謂縱惡,只有那些明明暗暗吃人血肉且不吐骨頭的惡者,才會時長將犯而不校掛在嘴邊,而我所理解的厚道,唯不可婦人之仁,更不可縱人為惡。”
水靈懵懵懂懂地看著姬梓昭,“小姐這話可是在說永梅是罪有應(yīng)得?”
姬梓昭握住水靈緊緊攥著的手,幫其松開,“對于惡者,我們往往想要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讓其罪有應(yīng)得,但是這個世道卻往往不準許所謂的光明在我們的頭頂籠罩,所以對于惡者無畏手段好壞,只要能讓其付出代價方可。”
姬梓昭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她也從來不希望自己做一個好人。
姬家的家訓(xùn),中正無私,舍身取義,為國,恪盡職守,為民,竭盡全力。
所以姬家的男兒每一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真君子,鐵骨錚錚的熱血男兒。姬梓昭正是知道自己做不到如此,所以當初才會拒不習(xí)武習(xí)教,寧愿隨波逐流,放任浮沉,也不愿假惺惺的以虛偽的姿態(tài)去蒙騙祖父和父親。
她可以顧全大局,卻絕做不到愚忠愚孝。
沒有人可以踩踏在她的底線上放縱狂歡,孫家不行,趙家不行,五皇子不行,甚至是……
當今的皇上也不行!
若這是一條不歸路,她誓要拉著惡者同歸于盡,也斷不會大度得委曲求全!!
水靈看著身邊的小姐,靠窗而站,雙目清冷,明明一句話未說,可渾身散發(fā)著的氣息卻遠比那些高談?wù)撻煹娜诉€要震懾人心。
這種氣勢,哪怕是在姬家老將軍的身上她也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