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傅擎深。
傅擎深這人,天生具有上位者的氣勢,見到是他開門,幾人的理直氣壯都弱了三分。
幾人推攘了幾下,那個褲腿上還有黃泥的中年人上前道:“額,那個,溫軟語在家嗎?我們找她有點事。”
“她在睡覺,有什么事跟我說吧。”傅擎深輕飄飄的擋住。
“這個點大家都在干活,她睡什么覺啊,你喊她出來一下,就說幾句話,耽誤不了什么事,難不成鄉里鄉親的找來,見她一面都見不著嗎?”
溫軟語其實已經醒了,但她根本沒有起身的打算,聽著門口的說話聲,她翻了個身繼續躺著。
傅擎深臉色微沉,語氣聽起來不客氣了些:“她在自己家,想什么時候休息就什么時候休息,有什么問題嗎?我說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說。”
傅擎深臉色一沉,門口幾人都有些瑟縮。
一名年輕些的小眼睛男心一橫,賠笑說道:“也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之前見你們送出這么多年貨,想著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們也打算和小語互相送點年貨。”
說得很真情實意,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好鄰居,好換年貨,讓這年過得熱鬧一些。
溫軟語在房間里,躺床上聽著這些話皺了眉。
傅擎深給她還的那些人情,讓她面對村子里的人,不再那么畏縮了。
往年她也會用自己存的錢,給各家送點年貨,簡單的花生糖果什么的。
這些人也會來,頂著一張想占便宜的嘴臉,說著當年某某剩飯,某某湯面,然后要求她也送一份出去。
溫軟語那些年都會忍,多送幾份就送幾份吧。
可今天她不想忍了。
這些人所謂的恩情,這些年她早就還完了,不是每個人都是柳老師,不是每個人都是傅爺爺,她不需要對村子里所有人忍耐乖順。
溫軟語怕傅擎深看不出這些人的真實意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這時她聽到了傅擎深的回答:“互相換禮嗎?那你們帶的年貨呢?我怎么看著大家都是空手來的。”
“年貨今天……今天沒帶來。”
“那你們回吧,等哪天帶來了,再來換。”
溫軟語看不到門口的情況,都能想象到傅擎深那慵懶肆意的表情,不屑的高高在上,以及眉宇間的嘲諷。
她重新躺回了床上。
想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傅擎深有什么事情會辦不好呢。
外面年輕人說話的聲音突然大了很多,仿佛大聲喊就更理直氣壯了,“你這外鄉人什么意思,我們當年幫過溫軟語多少你知道嗎,別說得像是我們要占便宜似的。”
傅擎深卻依舊是那么慵懶隨意的道:“嗯,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特意上門占便宜,畢竟老校長說了,當年小語欠下的恩情,她已經還得差不多了。”
幾人都看出了傅擎深的態度,知道面對這人不可能得到好處的。
他們頓時朝著門內張望著道,“這些事情我們想和溫軟語說。”
傅擎深不耐煩的道:“小語在休息,她說了家里的事情我負責,各位回吧,真想交換年貨我隨時歡迎,你們該不會找上門來想占便宜白拿吧?”
“你別亂說,當然不是!”
“那回見。”
傅擎深直接關了門,把人打發走了。
村子里的人,有的時候完全不在乎臉面潑婦罵街,有的時候有極其在乎臉面,虧心事做盡了都半點不愿意被人說閑話。
傅擎深用對方的話,讀者了對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