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清屏似曾相識的東西。
是已經隔了兩世,她已經遺忘在記憶里的東西。
她蹲下去,想把東西撿起來。
但,和她同時蹲下,同時去撿的,還有一只手。
而且,那只手比她更快。
在她去撿鞋子和衣服的時候,那只手,已經把整個包袱都收攏在他手里了。
她一無所獲。
還是有過慌亂的。
但轉瞬,也就釋然了。
事情是她曾經親自做下的,難道要撒謊遮掩嗎?
毫無意義。
不管她曾經多么傻,多么荒謬,那都是她,不是別人。
至于他如何想,是他的事,也是他的自由,她沒有綁架另一個人思想的權力。
她沒有再動作,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顧鈞成,看著他把包袱里的東西一件件地拿出來,一件件地看。
先是那雙布鞋。
于成智那時候到鄉下來,一雙鞋子穿得兩個大腳趾都在外面,她那時候傻乎乎地心疼他,在她自己家物質都不豐富的情況下,拆了自己的衣服,給他做了兩雙鞋,他天天穿著,其中有一雙就是眼前這雙,已經穿得很舊了,鞋面都退了色。
但是針腳很好,無論是這雙鞋,還是包袱里那件衣服,手工又精致又細密。
顧鈞成看了鞋,又看衣服,最后,拿起了那幾封信。
信封都已經泛黃了,上面的字也模糊了不少了,但能看出來是她的字體,端端正正寫著:于成智同志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