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云見月不說話,司無命微微拉開一些與云見月的距離。
小狗眼十分無辜,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姐姐,你不喜歡我嗎?”
云見月依舊沉默,她該怎么說喜歡不喜歡這件事?
按照她對失憶司無命的了解,如果她說有點喜歡,這貨大概只能聽到喜歡兩個字,不會去考慮有點是多少。
如果她說不喜歡,估計這貨當場能哭給她看。
司無命亮晶晶的小狗眼一點點黯淡下去:“可是我很喜歡姐姐。”
!!!
云見月眸子瞪的渾圓,逼王失憶還開竅了?
之前有記憶的時候,怎么逼問都只會說不知道。
現在真成純情奶狗了,張嘴就給她暴擊?
她就平a了逼王一下,逼王直接交大?
“司無命,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云見月真想拿個手機給司無命錄下來,萬一司無命恢復記憶之后把這茬忘了怎么辦?
誰料司無命懵逼了一瞬:“司無命是誰?”
好像姐姐和那個討厭的男人都這么叫他,可他不叫司無命。
云見月一拍腦門,把這事兒給忘了。逼王用過的名字太多,這個名字估計也就用了十幾年,最開始逼王不叫這個名字。
“是你的名字,可能和你現在的名字不一樣,你現在叫什么?”云見月問。
司無命恍然大悟,乖巧道:“成為圣子之后就沒有自己的名字了,姐姐喜歡這么叫我,以后我就叫這個名字?!?
說罷,司無命又不死心的重新問了一遍:“姐姐喜不喜歡我?”
“其實我有點……”
云見月的話沒說完,司無命院子的門被人暴力踹開,發出巨大聲響。
司無命臉色一變,他語氣急促道:“姐姐,像之前一樣躲起來!”
當云見月掐了隱身訣后,十幾個瘦骨嶙峋的村民闖進來。
他們之中有男有女,年齡不一,穿的都破破爛爛,其中還有云見月認識的之前抱孩子的大侄女兒。
只是六年過去,這位大侄女兒已經不復當初的年輕,看起來像三四十歲的婦女。
尤其是她的嘴唇,干裂的不像話。
似乎隨時會因為缺水而死亡。
“圣子,我們也沒辦法了。一滴水都沒有,莊稼全渴死,牲口也餓死,我們也都快被餓死渴死了。”
一個年紀較大的老漢老淚縱橫:“不是我們想來日日割你的肉放你的血,是這天不庇佑我們,只有圣子你能庇佑我們。”
他哭的傷心,手卻在背后對幾個男人打手勢,示意他們去按住司無命,避免司無命放血的時候掙扎。
這些人做這種事早已輕車熟路,他們真心的供奉司無命為圣子,哪怕自己吃不飽穿不暖,也會將最好的食物供奉給司無命。
可同時,他們也真心的認為,司無命接受他們的供奉,就該將血肉甚至生命都反饋給他們。
愚昧二字,在歷史的長河中,殺死了無數司無命。
透過漫長歷史的一角,云見月窺見了這吃人的時代。
她無端想到魯迅先生筆下的人血饅頭。
鈍刀子割在司無命的手臂上,司無命連悶哼都沒發出,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經歷。
身體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仇恨,可當他看到跪在他床前這些行將就木,想盡法子茍延殘喘的人們,又覺得悲哀。
不知什么時候,陸長雪飄進了屋子,她站在云見月旁邊,小聲問道:“爸爸,你不阻止他們傷害小媽媽嗎?”云見月微微搖頭,她不能說話,否則這些人會聽到房間里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