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話音落下,病床上的男人終于有了許些波動,掀起略有波瀾的黑眸朝著蔣延洲望過去。
“你那好大哥,又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能怎么著,還不是成天跑到圓圓跟前獻(xiàn)殷勤,又跑到人家家里蹭飯去了!”
蔣延洲沒工夫理會他,手指在自己手機(jī)屏幕上重重戳著,一行行辭不善、語氣控訴的話語也超過蔣延欽的對話框發(fā)過去。
蔣延欽此刻倒是沒時間去看手機(jī)。
商家的晚飯結(jié)束,他便被商承單獨(dú)叫過去。
明顯是有事要同他講,所以也沒有驚動其他人。
尤其是姜予安。
院子后面養(yǎng)著一花圃的玫瑰,各種顏色都有,打理得整齊又茂盛,在小院子里豎起的燈光下,更襯得幾分嬌艷。
商承帶著人過來并沒有先開口講話,而是拿起一旁的修理工具將幾朵有些枯萎的花給修剪下來。
蔣延欽沒看懂其中意思,跟在商承身后先開了口,“不知道大哥喊我過來,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商承低笑了一聲,“我妹妹那邊還沒有松口,蔣先生這句大哥就喊上,不太好吧。”
蔣延欽也笑,“我有信心,遲早的事情,這會兒喊上您一回,想來您應(yīng)該也不會介意,反正您以后也是得習(xí)慣,不是么?”
商承這才擱置下手中的工具,饒有興趣地回頭看了人一眼。
蔣延欽也并沒有避開。
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兒,不卑不亢,背挺得筆直,像是個站哨的。
對視良久,商承也松了臉色。
他擰了水龍頭洗干凈手,請人在燈下的桌椅落座,倒了兩杯溫水:“剛剛飯后,就隨意喝點(diǎn)白水,蔣先生應(yīng)該不介意吧。”
“自然不會,大哥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蔣延欽規(guī)規(guī)矩矩,在人對面落座。
商承這次也沒有再揪著他的稱呼不放,終于聊及正事。
“我小妹的感情我不會插手,這種事情,我會尊重她的意見。如果你真有本事讓我小妹承認(rèn),這聲大哥我也應(yīng)了,如果沒這個本事,想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以后沒有必要再來我面前晃悠。”
蔣延欽彎唇,平光鏡片下的黑眸跟著閃了閃,“我會努力,希望未來能在大哥面前多晃悠。”
“未來的事情可說不準(zhǔn)。”
商承將桌上擱置的平板打開,長指在屏幕上隨意地滑動。
月夜下,屏幕的光影投在商承俊逸的臉上,多了幾分矜貴的疏遠(yuǎn)感。
“你們蔣家的事情我和我父親都查得清清楚楚,這爛攤子說起來和你也沒什么關(guān)系,甚至從一個外人的角度來講,你的處理方式挺令人欣賞的。”
年紀(jì)輕輕,就有那么狠的心腸,能在這個歲數(shù)當(dāng)上蔣家的家主,的確有些本事。
生意場上來講,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
可如果把自己親人的后半生托付出去,可還有的看。
蔣延欽對這個問題心知肚明,“蔣家從前的確是一個大爛攤子,商總既然能查到蔣家從前那些骯臟的事情,想來也清楚,近來那堆垃圾已經(jīng)被我清理干凈。百廢待興,您既然欣賞我,我也定不會讓你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