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好像病了
巖韞握著手機,黑眸看向我,沒有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宋月雨似乎鐵了心一般,巖韞不接,她就一直打。
手機一直響,終究是巖韞沒有忍住,他接通了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
他起身下床,去了衣帽間,出來的時候,身上的睡衣已經換了,我躺在床上,沉默的看著他拿了外套著急的往外走。
我就那么沉默的看著他離開,心里那點期待也化為灰燼,滿心都是酸楚和自嘲。
走到臥室門口的巖韞似乎想起我才是他的妻子,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我道,“月雨怕打雷,抱歉,我需要過去一趟,你早點休息。”
我沒有回答他,換句話說,他走得太匆忙,來不及聽我的話。
“轟隆隆!”外面的雷聲越發洶涌了起來,我死死拽緊被子,雷聲回蕩在空曠的臥室里,回音久久不散。
宋月雨怕打雷!
他記得真清楚,因為她怕,所以他舍不得任她一個人面對恐懼。
雷聲,誰不怕呢?五年前從邊境回來后的每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都從來不敢閉眼,因為一旦閉上眼,我眼前出現的全部都是水牢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斷手斷腳,還有堆積如山的尸體,巖韞怎么會不懂呢?哦,我忘了,他不懂,那時候的他看不見,他看不見那些殘肢斷臂,看不見那些面目全非的尸體,看見那些的只有我。
窗外的雨越發肆意,今夜,我是睡不著了,回憶的殘酷和現實的心酸,折磨得我渾身都疼,我將原本關上的窗門重新打開,站在陽臺上任由冷風和寒雨撕打著我。
身體上受點折磨,才能緩解精神的痛苦,這是五年來我唯一想到可以緩解我被那些過往折磨的辦法。
我知道,我病了,病入膏肓了。
臥室門被推開的時候,我已經被凍得渾身僵硬了,聽到動靜,我回頭看去。
是巖韞,他去而復返。
看見站在窗邊自虐的我,他猛然臉色頓變,大步朝著我走來,一張俊臉陰沉暴戾,幾乎是發瘋一般,將我從陽臺上拽了回來,聲音近乎嘶吼,“宋玉恩,你瘋了?”
我看著他,臉被凍僵了,做不出表情,原是想對他笑笑的,可笑不出來,只好啞著聲線問他,“怎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