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告訴于向念兩人傷的很重,只說是輕傷,要休養。
于向念在的那么遠,又要讀書又要帶孩子,告訴她實況,她在那里又不能幫上忙,只會徒增擔心。
程景默也是這么想的,他說:“謝謝媽。”
頓了頓又問,“媽,于向陽的情況怎么樣?”
提到于向陽,趙若竹就眼紅了,她按了按眼角,不讓淚留下來。
“身上大面積燒傷,臉也燒到了,還沒脫離危險。”
程景默:“···”緩了一會兒情緒才說,“他會醒過來的!”
“嗯!”趙若竹也重重的點點頭。
軍區醫院有很多傷員,趙若每天忙得腳都不落地,說了這么兩句話,她又要去忙了。
走到病房門口,她才想起,“對了!念念在你們出發的第二中午生了兩個孩子,老大是男孩叫安安,老二是女孩叫可可,他們都很想你。”
程景默沒有趙若竹想象中的激動,反而愧疚的垂下眼簾,“念念肯定受了很大得罪,是我虧欠她了。”
他不在乎孩子的性別,只要于向念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趙若竹:“···”剛止住的淚又冒了出來。
就憑這句話,她沒給女兒找錯人!
趙若竹走了,程景默半靠在病床上,思念于向念和孩子。
他離開時,孩子還未出生,現在孩子都七個多月了!
他想給于向念打個電話,可現在這個時間,于向念在學校上學。
而且,他動彈不了,醫生護士全都忙成這樣,他也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
于向陽又昏迷了兩天,終于醒過來了。
程景默坐著輪椅來到他的病房,醫生正在給于向陽處理創傷。
于向陽的后背和左半邊身子燒的血肉模糊,燒傷一直蔓延到脖頸以上,他的下顎和左半邊臉的下面一半都被燒傷了。
一股酸楚從鼻尖蔓延到胸腔,程景默難受的說不出話。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四月下旬,我方宣布戰爭勝利。
金沙國償還了霸占我方長達四十多年的三個邊境縣城,退回到距離邊境線五公里外的地方。
于家順也從戰場上回來了,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頭發已經全白了。
這場戰爭雖然是勝利了,可在他們軍人的內心,只要是戰爭就沒有勝利!
他們并肩作戰多年的戰友一個個的離開了。
第9軍最早投入戰場,經歷了最慘烈的那場戰斗,傷亡最為嚴重。
去的時候一千五百人,現在剩下的不足七百人。
其中有很多活下的都是在前期的戰斗中受傷,被送到了后方。
最后那場戰斗,第9軍參與戰斗的四百人不到,活著的只有一百二十多人。
特別是,艾團長帶的八十人突圍小隊,活著的只剩下九人,全部都是重傷。
艾團長也壯烈犧牲了!
于家順看著被燒的全身稀爛的于向陽,再也忍不住的老淚縱橫!
趙若竹此刻也忍不住了,她抹著淚說:“老于,你別這樣,孩子堅強著呢。”
于家順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流出,“犧牲了那么多兵吶!”